虞医生摇头,“你的身体已经对安眠药免疫了,三片已经是极限,三片你都睡不着四片你可能就要进医院了,你心里的事儿太多,积压了你睡不着,我也不劝你看得开些什么这些没用的话。”
虞医生在键盘上打着字,“我还给你开一些治疗抑郁症的药,不过这次你药吃完了就得过来续上,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所谓了,我这里的记录上次你过来已经是七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可就给你开了一个月的药。”
“好。”曲悦说。
虞医生给她开了药,诊所里所有人都下了班,虞医生自己去一楼药房给她拿了药,说,“怎么吃我都写在盒子上了,切记,吃药期间不能喝酒。”
“嗯。”曲悦点头,她知道。
两人走出诊所,虞医生问她,“怎么回去?”
“我开车,”曲悦说,“虞医生呢。”
“我也开车,”虞医生讲手机点开,“加个微信,下次直接在微信约时间。”
曲悦加上她的微信。
“尽量就在这周,等跟你具体再聊一次,我给你一个治疗方案。”虞医生说。
“好。”曲悦答应。
她坐进了车里,忽然想起什么,降下车窗,朝着走到车边的虞医生道,“虞医生,你的香熏在哪儿买的。”
虞医生一隻手打开车门,回过头,“不是买的,自己做的,你喜欢吗?”
“自己做的那就算…”
“喜欢你下次过来我送你一个。”虞医生笑着打断她,坐上了车。
曲悦愣愣,反应过来搓了搓自己脸,看见虞医生的车开了出去,她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别人看心理医生会是怎么样的,她自己每次心里都有些抗拒,要把自己的事儿说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听,打开记忆,将那些自己愿意的不愿意的回忆全都拿出来再看一遍。
还好虞医生很亲和,曲悦没有前两次那么抗拒了。
只不过,她想妈妈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跟她现在差不多大。
小的时候不觉得,觉得妈妈好像很大,像一棵树,为她遮风挡雨,好像不管什么事儿都能解决,长大了才知道,妈妈也是有小时候的,她也从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长大,到少女,再到妈妈。
一定很累吧,她没有孩子都觉得活着好累,妈妈拖着病重的身体,还在为着她以后的日子而操心。
曲悦点上一根烟,用车载电话拨打着季真的号码。
“嘟…嘟…嘟…”
“嘟…嘟…嘟…”
电话在响,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曲悦继续拨打,看着窗外抽一口烟,听着电话里的嘟音。
季真不接她的电话。
她知道季真没有睡觉,季真很少在十二点之前睡觉。
季真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季真现在在用行动告诉曲悦,她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