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忧思过度,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没睡多久就被她娘催着起来,刘元乔是哈欠连天。
侍女替她插上银簪后,刘元乔对镜粗粗看了一眼,“差不多行了,走吧,一会儿阿娘又要派人来催了。”
刘元乔披上白裘披风,步履匆匆往祭堂的方向而去。祭礼在祭堂,祭堂在王府的西南面,而她住的地方在东北方,脚下得快着点。
路过王府偏门的时候,刘元乔忽然被一阵嘈杂声吸引,她对夏芷招招手,“难道府中还有人不知今日是阿姐祭礼吗?在吵什么?你去看看。”
夏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回翁主,是南阳侯府派人来吊唁。”
南阳侯府,刘元乔的阿姐刘元君的夫家。
既然是南阳侯府,那就没什么事了,刘元乔留下一句“打出去,别让他们进王府”,便扬长而去。
刘元乔到了祠堂,看见她娘一身素衣站在阿姐的牌位前,身旁侍立着她的兄长刘元嘉。刘元嘉发现了她,正要开口,刘元乔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刘元乔想悄悄走进去,但是荥阳王妃就跟后头长了眼睛一般,她前脚刚踏进祭堂,后脚还在外面,就听荥阳王妃冷不丁地开口,“来了?”
刘元乔缩了缩脖子,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等着挨训。
“哎,”荥阳王妃长叹了一口气,“你说你都多大了,十六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都长大成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赖床呢!”
刘元乔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已经知道她娘下面会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想当年阿姐啊……”
荥阳王妃用帕子擦了擦长女的牌位,幽幽开口,“想当年你阿姐啊……”
“是多么大方得体,行事稳重规矩的大家闺秀。”刘元乔低下头,默默在心中接了一句。
荥阳王妃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是多么大方得体,行事稳重规矩的大家闺秀。”
“连陛下都称讚她堪为宗室众女之首,是宗室之女的表率。”刘元乔在心中接着默念。
荥阳王妃十分怀念自己的长女,长女虽不在她膝下长大,但是她对长女的感情一点也不比眼前这两个少,那是她引以为傲的长女,“连陛下都称讚她堪为宗室众女之首,是宗室之女的表率。”
“所以陛下破格封她为江都公主……还有两句,再忍忍。”刘元乔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掌。
荥阳王妃擦完牌位,又开始擦祭品,越说越难过,“所以陛下破格封她为江都公主。”
“你怎么就不能跟你阿姐好好学学……还差最后一句了刘元乔!挺住!”
荥阳王妃说到最后几乎落下泪来,“你怎么就不能跟你阿姐好好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