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不看一下上面的吉日?”蒋名仕食指曲起在布帛边上叩了叩。
“有什么好……”话说着,刘元乔还是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看得这一眼令她坐不住了。
刘元乔拎起布帛在蒋名仕眼前展开,“蒋丞相,这日子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蒋名仕露出一抹真心诚意的笑,“当然是真的,既然翁主已经看过,那么臣就继续宣布……”
“你等等,”刘元乔打断蒋名仕,“这个布帛上的日子,是七日后,您知道吗?”
“太卜寺卜算时臣就在旁边,臣当然知道这个日子就在七天后,不然臣也不会日夜兼程赶来荥州。”蒋名仕觉得刘元乔还是年纪小没经过什么风浪,和亲的诏书都下了,现在还需要惊讶,是不是晚了些。
“七日?”刘元乔气得发懵,“丞相,吾阿兄现在还没醒来,七日后你让他怎么上马车?”
蒋名仕“恍然大悟”,装作看不懂刘元乔的推诿之意,“哦,翁主无须担心,为世子整治的太医说了,世子不出两日定会醒来。”
“可……可这才过了正旦没多久,天寒地冻的,就不能……”
“翁主,七日后正正过了立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是再合适不过的时候,而且荥阳王府舍小家而为大家,百姓必会记得荥阳王府为天下长治久安而做出的功劳。”蒋名仕没让刘元乔继续打断她,而是抢回了言语的主动权,“来啊,将嫁妆单呈上来给翁主瞧瞧。”
刘元乔不接,蒋名仕便叫来两个奴仆,一人执一端,将木简製成的嫁妆单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刘元乔面前,“翁主,陛下体谅七日时间短暂,王府恐无力为世子筹备嫁妆,便命少府代为操备,所有嫁妆皆在名录清单之上,容臣一一向您禀明。”
“不必,”刘元乔抬头看了一眼长长的清单,“我代阿兄收下了,丞相可还有事?”
“暂无。”蒋名仕识趣地告退,走之前他强调道,“翁主,臣这七日皆会在荥州,直到世子上了和亲的车架。”
言下之意,你们荥阳王府别想耍什么花招。
刘元乔心说,我倒是想,可爹娘阿兄都人事不知,她也没人能配合啊!
回到西泠台,刘元乔身心俱疲。
蒋名仕真是个老狐狸,自己在他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翁主,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秋芃一直随侍在刘元乔身边,所以她也知道七日后王府就得交人。
“你没听见丞相说吗,不出两日阿兄就会醒来。”刘元乔将嫁妆单和写着吉日的布帛卷在一起随意丢在案几上。
未几,又重新抚平褶皱递给秋芃,“你去东漱台,找几个婢子轮流在阿兄边念这两样东西上的字,直到他醒来。”
这些日子刘元乔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像刘元嘉那样惜命的人,真的会对自己狠的下心去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