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
刘元乔伸长脖子往祭场外张望,只见穿着不同铠甲的士兵正在祭场外厮杀。有人倒下,有人站起,有人后退,有人前进。火把连片,她想看不清楚都不可能。
“君侯可曾见过战场杀伐?可曾见过有人身首异处?”燕祁突兀地问道。
刘元乔被祭场外真刀真枪的对决所震慑,并未听见燕祁的话。
“君侯身为荥阳王世子,养尊处优,大抵是不曾见过的,”燕祁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远处的杀伐嘶喊在她眸中掀不起一丝波澜,不过,平静的双眸在刘元乔转身的一瞬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王汗!”
“王汗!”
“王汗!”
“王汗!”
“君……君侯。”
图勒众臣和春芜的惊叫夹杂成一片,刘元乔却听不见,她能听见的只有“咚”“咚”两声。
两声都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刚刚扑过来的明明只有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道声音。
刘元乔不敢想,更不敢低头。
燕祁路过她身边,在刺客倒下的地方站定,用淌着血的日曜剑挑开了刺客胸前的衣襟,衣襟之下的皮肤上,刺着右鹿林王部落的图徽。
是她想要看到的。燕祁波澜不惊的双眸终于出现了一股名为兴奋的微澜,不远处杀声震天,不枉她筹谋这一场春祭,只是……
燕祁转过身,见刘元乔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她动了动嘴唇,好心提醒道,“君侯,你的幕离溅上血点了。”
刘元乔的瞳孔动了动,落在眼前那一片颜色较深一些的幕离上,一股后知后觉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喉间一阵紧缩,这气息让她想吐。
原来杀伐是这样的,不是每岁宫中大宴之时空有磅礴气势的花枪剑舞,是若不能製敌便会命丧敌手的生死一瞬,是真的能够看得见死亡,闻得到血腥气的。
刘元乔杵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燕祁觉察出不对劲。
难道她当着他的面砍了刺客的头,让他受到刺激了?还是她杀人时不小心让血溅到了他的幕离上,他觉得脏?他不会从来没见过血吧?
虽然燕祁对刘元嘉没见过死人这事早有心理准备,但她可没想到刘元嘉连血点子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