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着实没想到在燕祁原先的计划里,就没想让她坐马车。虽则她会骑马,但是骑术上同刘元嘉差了十万八千里,图勒的马又比她平日郊游时骑的马高上许多,万一一不留神从马上摔下来……
刘元乔后怕地抖了抖,打定主意她今日绝不上马。
此次出行,燕祁隻带了两百左军做随行护卫,比起春祭时浩浩荡荡的数千人,算得上轻车从简了。
如果不是刘元乔“畏寒”要坐马车,他们还能更简些。
孤臣骑马走在燕祁的右后侧,不解地问道,“王汗为何一定要带君侯前去马场?”
燕祁回头看了看趴在车窗上看朝霞的刘元乔,“带他出来散散心,免得在王庭里憋坏了。”
毕竟人一憋坏就容易生事儿。
天上有雄鹰飞过,刘元乔好奇地抬头,雄鹰飞翔的速度极快,“嗖”一下就没入了天际。
“哎……”刘元乔在心中叹了口气,不无哀伤地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身陷在铁桶一般的王庭之中,还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竟是连一隻鹰都不如。
想到此,因见到朝霞而明媚不少的心情顿时又跌了回去,刘元乔从马车窗前缩了回去。
这一切落入燕祁眼中,她以为自己同孤臣的对话被刘元嘉听见了,心虚地移开目光。她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元嘉必定不会相信她用来搪塞孤臣的这一番鬼话,大概也就猜到她是为了不让他在王庭生事,才会带他出来,将她放在自己眼睛底下看着。
不过被他知道也无妨,只要他乖乖配合自己的行动,在外界眼中,刘元嘉是给一个男人和亲,这对同是男子的他而言,堪称奇耻大辱,没整日想着怎么结果了她已经算是顾全大局了,稍微有点小情绪她还是可以包容的。
燕祁看向一脸兴致勃勃的巴彦,冷不丁开口问道,“巴彦,你最近跟着君侯的译官学习魏语,学得如何了?”
“啊?”巴彦一头雾水地看过来,方才他沉浸在马上就要看到廓山军马的喜悦中,压根没听到燕祁的话。
“王汗问你,最近魏语学得如何了?”孤臣好意提醒道。
“哦,魏语啊,还行吧。”巴彦以为燕祁意在问他大魏的那位窦译官好不好,又补充道,“君侯身边的译官十分好,是臣脑子不好,所以才进步缓慢。”
“既然有自知之明,就该趁着有机会多练练,”燕祁抬手用马鞭点了点马车的方向,“君侯一人待在马车中够无聊的,你去陪她聊聊天吧。记住,用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