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乔倍感奇怪,“为什么不在夜里出去?上元节也没过过吗?”
“没有。”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却没有回答第一个。
为什么不在夜里出去?那是因为黑夜,是一个滋生危险的最佳时机,他并不确定在长安的黑夜中充满了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在长安蛰伏着多少想要她命的人。
不过燕祁并没有打算告诉刘元乔个中缘由。
春芜拿了幕离过来,刘元乔戴上后,别别扭扭地对燕祁说了声“多谢”。
“不谢,走吧。”燕祁依旧手执火把走在前头,刘元乔跟在身后,一起进入营地的范围。
营地只有两三隻营帐,其余各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篝火堆,士兵们就挤在篝火堆旁闭眼休息。
燕祁将刘元乔送回营帐便要离开,刘元乔却忽然叫住了燕祁。
“君侯还有何事?”
“王汗,”刘元乔看了看围在篝火旁的士兵,“他们今夜就这样休息吗?”
“本打算快马加鞭到了最近的酌城再做休整,所以没带许多营帐,不过他们已经习惯如此休息了,以前他们随本王征战,风餐露宿,远比在这绿洲平地上安营要艰苦得多,君侯早些休息吧。”
燕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刘元乔在营帐外怅然。
同昌王行完成亲仪典之后,干武帝于玉台殿大宴宗室群臣,以一个极其正规的宴会让新成家的同昌王夫妇首次在众臣面前亮相。
此举无疑在向群臣昭示,哪怕同昌王不久之后便要纳傅氏女为侧妃,梁少姬也是同昌王无可取代的正妃。
此宴不仅在为梁王妃正位,也是敲打傅氏。
傅氏女为侧妃,是傅夫人与傅太傅一齐提出的,干武帝给二人面子,应允了婚事,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够容忍他们落梁昭仪的颜面。
梁氏女入府一月,傅氏女便也要入府,这不是在梁昭仪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掌?
梁昭仪并未表示不满,只是在婚礼当日回宫后,叹了一回气,说见少姬那孩子惶恐无助的样子,妾想到了初入宫的自己,很是心疼。
故此,才有了荥阳王夫妇玉台殿朝见这一遭,不然只需在成亲后的第二日去仪正殿向帝后问安便可。
梁昭仪一身红锦拖地直裾出席玉台殿宴,金簪的流苏在她耳畔熠熠生辉,衬得她颜色更甚从前。哪怕这张脸干武帝已经看了二十余年,也还是看呆了眼。
姝色无双,顾盼生辉。
傅夫人本就在强颜欢笑,梁昭仪一出现,她的面色更加晦暗。
群臣皆听闻了傅氏女即将要被同昌王迎入府中为侧妃的消息,梁昭仪入座后,众人的目光都在傅夫人与她之间徘徊。
这场玉台殿宴,大约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