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乔的右手抚上殇结,结子的末梢在指尖绕了几圈,这一个动作看得巴彦胆战心惊。
“是……”
“殇结……”刘元乔收回手指,在八两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八两正打磕盹,感受到刘元乔的触摸后,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正对上巴彦的眼睛。
巴彦眨了眨眼睛,适时低下了头。
“吾有些事想问一问左大将,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着,刘元乔转过身去。
巴彦在原地驻地。说句心里话,他不是很想进帐,更不想回答刘元乔的任何问题。
刘元乔察觉巴彦并没有跟上来后,就勉为其难地重新转回去,“左大将要是想在此处说话,那也成。吾就问几个问题,你先告诉吾,王汗是如何……”
周围有士卒有意无意地往这里伸头,巴彦适时打断刘元乔的话,“此处风大,怎敢让君侯在寒风中站着,请君侯入帐。”
帐中远比帐外暖和,乍一入帐,八两抖了两抖。
刘元乔先将八两安置在榻边,才幽幽开口,“他是何时受伤的?又是怎么受伤的?”
站在暖和的地方,巴彦的脑子也变得活络了些,他从善如流地回答道,“大约一个月前王汗亲自与北图勒右大将对阵,谁曾想北图勒阵前出阴招,王汗一时不察中了箭,起先并无大碍,可是过了几日,伤口处便开始发紫,那是才知箭镞上淬了毒,七日过后,王汗便断断续续陷入昏迷之中……”
巴彦将燕祁中箭始末,乃至军医医治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令刘元乔挑不出一丝错处。
从闻讯到现在,刘元乔始终不相信燕祁身亡的事实,可巴彦陈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清楚地向她昭示,燕祁就是中箭而亡。
刘元乔脚下有些站不住,顺势坐在榻沿,她坐下,巴彦便只能半跪着。
“王汗中箭一事吾已经清楚了,现在吾要问你另一件事,”刘元乔微微低头,这个动作恰好能够让她看清巴彦的神色,“吾问你,王汗逝前,可有向你说明吾的去处?”
“啊?”巴彦倏忽抬头,这个问题问得他措手不及,错愕尽数呈现在了脸上。
“大婚典仪被王汗中止,吾这个图勒的王后名不副实,难道王汗去前,就没有向左大将提过该如何安排吾的去处吗?”
“未……未曾……”
“哦……那王汗可有遗命昭示下一任王汗的人选?”刘元乔又问。
“王……王汗去的突然,并……并未……”
“那诸位决定如何推举下一任王汗呢?”刘元乔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