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干武帝似乎记不起这号人。
“就是傅侧妃。”婢女提醒。
干武帝想起来了,傅婵湘孕中暴毙,南阳傅氏质疑傅婵湘死得有蹊跷,执意请旨彻查,还是同昌王出面劝阻了此事,后来傅夫人在宫中自省,他为了安抚傅氏,也为了同昌王的颜面,将傅婵湘追封同昌王侧妃。
刘元乔心道不好。
果然,干武帝看向刘遂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再加之刘伉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眼神,刘遂恐怕无法轻易脱身了。
就在这时,太医忽然来报,“陛下,太子妃殿下脉象出来了。”
“如何?”干武帝问。
“是,是喜脉,”太医虽对干武帝的心思了然,但是诸臣在此,该说的还是得说,“臣恭贺陛下,恭贺太子。”
干武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连王皇后以及刘遂本人也是一愣,倒是刘元乔激动地一拍掌,“恭贺阿兄,今夜可算有惊无险!”
殿中、廊下的恭贺声陆陆续续响起,蒋名仕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出声劝道,“陛下,这天都快亮了,陛下熬得住,臣下们也实在累得很,不如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那刺客?”
“陛下放心,臣同廷尉定会严查。”
雁城春(十九)
朝阳从东方升起,霞光铺满天际,元极殿却在重重帷幕的遮掩下昏暗如黑夜。殿中左侧一角燃着一支蜡烛,那是整座大殿唯一的光亮所在。
刘遂坐在床榻侧沿,同郑媞相顾无言。
此子来得突然,打破东宫原本的平衡的同时,也让二人不约而同所掩饰的一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
二人在东宫外的传闻中同床异梦,面和心不合,甚至连他们自己也认为的确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强取豪夺强人所难,她以为自己出身低微嫁得荒唐,但是偶尔,他们也会在某些事上表现出惊人的默契。就比如昨夜之事,他们之间未曾就变故交流过一句,但是她的“骤然”晕倒,以及及时的醒来,都给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去筹谋脱身的办法。
时间给不了他们更多的余地去思索如何委婉地开口,沉默得太久,总要有人去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