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婢子再安慰自己它不咬人,那它也是一隻狼啊,谁看见狼不害怕啊!”
八两适时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嘶……八两!”刘元乔翻身坐起,一把薅过八两,训教道,“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将舔过的爪子搭在吾的脖子上!都是口水!”
秋芃后颈一寒,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雁城春(三十二)
郑媞有了身孕以后便逐渐开始变得嗜睡,刚开始的那一段时日还算正常,后来就有一日比一日睡得多,刘遂每日来寝殿探望,十回有八回郑媞都是睡着的。
刘遂总觉得这么个睡法不太对,时而担忧郑媞体内的毒没拔干净,时而担忧东宫内出了细作暗中给郑媞下了药,换了七八位太医为郑媞诊脉,谁都没有诊出异常。
太医回禀刘遂说,孕妇一人双身,孕中嗜睡实属正常。
刘遂得了回復,并未放心,思来想去,立刻着人前往吕阳,将之前为吕阳疫症研製出药方的乡医带回长安。疫症结束后,刘遂曾想将乡医带回长安,但是乡医固辞不应,言京中有太医署,人才云集,不缺他一个,希望刘遂允他留在乡间为百姓治病,同时乡医也说,如果来日刘遂仍有需要用他之处,可派人持东宫手令前往吕阳,他定竭力相助。
刘遂信不过太医,郑媞如今这般情况他实在放心不下,只能请吕阳乡医往长安一趟。
东宫的暗卫持太子手令星夜兼程赶往吕阳,乡医一见刘遂的印信,便知事情紧急,立刻收拾包袱随暗卫上京。
乡医到了东宫连口气都还未来得及喘匀,就催促暗卫带他去见刘遂。
“太子殿下紧急召草民前来,想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乡医急切地问道,“不知是何人急需草民看诊。”
刘遂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乡医越往下听,脸色越大凝重。
“先,先生,可是有何问题?”刘遂慌得说话都开始结巴。
乡医心知此时此刻隐瞒实情反而会加重刘遂的不安,于是实话实说,“怀孕的妇人嗜睡不算怪事,可草民闻殿下言,太子妃殿下有孕不足三个月却每日都要睡上六个时辰,这实在蹊跷,还请殿下容草民为太子妃殿下看诊。”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刘遂不敢耽搁,亲自引乡医前往郑媞的寝殿。
寝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不出所料,郑媞还睡着,刘遂心中更添了几分忧虑。
婢女见了刘遂便要行礼,刘遂抬手示意不要惊动太子妃,他一挥手,宫人们轻手轻脚地依次挑开层层帷幕,刘遂走在前面,乡医背着药箱跟在他后面。
最后一重帷幕掀开,乡医见到了他此行所要诊治之人,太子妃郑媞。
郑媞双眸紧闭,端端正正地仰面躺在榻上,神态平和,若非心口微微起伏,任什么人看了都会觉得躺在这里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