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伉斜跨出一步挡住蒋名仕,“王汗,刘元乔犯下欺君之罪,若不带回大魏问罪,只怕无法令天下信服,所以本王恳请王汗将人换给我们。”
燕祁的神色愈发冷冽,她缓缓走下台阶,每走一步,腰间的日曜剑就会因着走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她逼至刘伉面前,微微勾唇,用了十足的耐心对他开口道,“同昌王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那么本王不介意将话说得再明白点,你们想带人走,”燕祁顿了顿,轻轻吐出重若千钧的三个字,“不可能。”
刘伉六岁封王,曾有同太子分庭抗礼之势,在大魏,除了干武帝,极少有人敢对他这般不客气,他养尊处优二十余年,自从进了日曜宫见了燕祁,就一直放低身段和颜悦色,燕祁却一直步步紧逼,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刘伉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废话,“燕祁王,请让本王见一见翁主,或许,翁主自己也想同我们回去呢?毕竟,如果她不回去,这代嫁的欺君之罪就得全部落在荥阳国其余的人身上。”
“翁主受了伤,眼下不在日曜城。”
“那就请王汗带我们前去。”刘伉不依不饶。
“若本王不呢?”
“哎唉唉唉!”眼见二人快要杠上,蒋名仕急忙插入二人之间阻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王汗,王上,有话好好说,我们再商量商量,王汗您也通融通融。”
“用不着,来人,同昌王与丞相舟车劳顿,带他们下去休息。”
立时便有人入殿请人,刘伉知今日再争辩也无用,离去前朝燕祁丢下一句话,“本王愿意等,但本王希望燕祁王能够深思熟虑,认清事实,翁主是不会弃荥阳于不顾的。”
人一走,燕祁立刻步履匆匆地离开武德殿,往日曜宫宫门方向走去,孤臣急忙追上来,“王汗要离宫?”
“备马,本王要去不冻泉!”
刘元乔的腿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燕祁迟迟不来接她,她隻好遵从王命,继续在不冻泉住着,每日雷打不动地在温泉里泡上一个时辰。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已经三十二日了吗?”刘元乔掰着指头重新确认了一遍,“真的是第三十二日了啊。”
燕祁为什么还不来?明明说好一个月的,如今已迟了两日。
刘元乔用右手食指在温泉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圈,水面漾起淡淡的涟漪,她坐在泉底的光滑的石块上,大半个身子没在温泉中,无聊地数起了自己圈出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