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又无奈,无奈又伤心。
实话实说,当时她的心中是窃喜的,因为她觉得燕祁王不会接受和亲换人,但是世上之事时常多变,她不确定接下来的一日里会发生什么。
“这么说来,翁主是笃定燕祁王不愿意换人了?”蒋名仕一眼看穿了刘元淑的未尽之言。
刘元淑摇头,“元淑不确定。”
这说得也是实话,因为她的次姐夫是广陵王吏之子,而燕祁则是图勒王。
“巧了,”蒋名仕笑呵呵地说,“臣也不确定。”
刘元淑心中残存的希望被扑灭,“元淑明白了。”
“翁主明白什么?”蒋名仕反问。
刘元淑朝蒋名仕行了一礼,郑重道,“元淑此行怕是不能同王兄和丞相一道回去了,丞相是皇伯父所信赖之人,元淑想请丞相替元淑向皇伯父问安,同时再替元淑给皇伯父带一句话,就说元淑余生在图勒必不辱使命,广陵家中还请皇伯父照拂一二。”
“翁主怕是误会了,”蒋名仕耐心解释道,“臣说的不确定,是指不确定燕祁王会不会放魏长公主回大魏,至于他愿不愿接受和亲换人这一点,臣还是可以确定的。”
刘元淑一激动,连手中的遮面也掉在了地上,蒋名仕上前两步拾起遮面,双手呈给刘元淑,“在和亲的人选上,燕祁王已经换过一次,臣认为,不会再有第二次。”
“可燕祁王既不愿意换人,又不愿意让阿乔同我们回去,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不把皇伯父的诏令放在眼中吗?”刘元淑转喜为忧,“图勒与大魏,不会要交战吧?”
蒋名仕不语。
“如此一来,还不如元淑留下。”刘元淑抿了抿唇。
蒋名仕意外地一愣,“翁主高义啊。”
“丞相,难道此事真的没有其它的解决法子了吗?”刘元淑问。
“法子?”蒋名仕叹了口气,“那就看魏长公主能劝动燕祁王几分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过蒋名仕不打算对刘元淑提起,因为那法子有些过于大逆不道了。
这两日里,无论刘元乔用什么借口,都没有能够进入燕祁的寝殿,眼看三日之期将近,同昌王一行就要离开,刘元乔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便决心放手一搏,命人将她整理出来的一箱典籍抬至汗宫前殿。
不出意料,刘元乔不知多少回被殿前的守卫拦下,这一回她隻对殿前守卫说了一句话,“吾阿兄留下的一箱东西,想请燕祁王一观。”
“翁主,您这么说,王汗能见咱们吗?”秋芃不无担忧道。
“能。”刘元乔右手伸入袖中,缓缓握上匕首的手柄,她对那一句“吾阿兄留下的一箱东西”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加上袖中的匕首,她就有了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