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要让我猜?”刘元乔不满地抓住燕祁的衣领,“不说不许睡。”
燕祁就这么闭着眼睛将人压在自己的膝上,“你消停会儿,我困了。”
“哦。”
入了云朔城,刘元乔依旧住在上回的地方,里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什么变化。经过了长时间的路途颠簸,她很需要这样的休息时间,只是她不明白,“现下是辰时,为什么今日不能走?”
“因为还有人没有到。”
等到了第二日,刘元乔被外头的马蹄声吵醒,她才知燕祁所谓的“还有人没有到”是什么意思。
燕祁敲开刘元乔的房门,告诉她,“今日可以走了。”
刘元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哦,那我更衣。”
“我记得你从不冻泉回日曜宫那一日着了一身正红色的曲裾,你穿那一身。”燕祁说,“特意嘱咐春芜给你带上了。”
“那一身吗?”刘元乔转身打开放置衣物的包裹,包裹是春芜直接送上车的,她还没来得及看,“可那一身是礼服製式,穿起来颇为麻烦,需要那么正式吗?”
“需要,”燕祁踏进屋内,转身关上屋门,“觉得麻烦的话,我帮你穿?”
“不要,”刘元乔拿了衣物就钻进了屏风后头,“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春芜和秋芃不在身边,我连个衣裳都不会穿了?”
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燕祁抱臂站在屋内,视线越过屋内的高案,落在屏风上,那里被早晨的阳光映出了刘元乔身影。
解开了中衣,又换上了中衣,曲裾覆上了身,左襟压住右襟……
再走出来,刘元乔已经穿好了曲裾,她握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苦恼地走向燕祁,问道,“你会梳发髻吗?”
燕祁没让春芜和秋芃跟来,说怕她一去不回,要扣着她的两个婢女当人质,这下可好,无人替她挽发了。
“不会。”燕祁回答得很是果断。
“……”无奈之下,刘元乔隻好自己动手,可怎么挽也挽不好,气急之下,将木梳往案几上一扔,“挽不好。”
“那就别挽了,这样也很好。”燕祁走到刘元乔身后,拿起木梳替她将长发一缕一缕梳顺,又用案几上的发带将头髮绑住。
刘元乔左转右转,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这样就好了?”
“嗯。”燕祁肯定地回答。
“可这般敷衍,与身上这一身礼服并不相配啊。”刘元乔怎么看都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不伦不类。
“会配的。”燕祁将人从软垫上拉起来,“走吧,时辰不早了。”
雁城春(五十)
“这就是你要等的人?”刘元乔站在云朔城的东城门的城墙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图勒士兵,不知该作何反应,“你不会想让我带上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