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究竟出了何事?”王皇后焦急地问,“连孤都不能进殿?”
守殿的羽林卫请罪道,“陛下吩咐,无诏不得入殿,请皇后殿下恕罪。”
“皇后殿下就别为难他了,他也是奉命行事。”梁夫人打了个哈欠,站在一侧劝道,“殿下还是同妾在一处等着吧,陛下想见,自会命人传召的。”
此刻宣政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干武帝披了外袍坐在榻沿,由太医为他诊脉。
原本干武帝没有诊脉的打算,他只是因破碎的茶盏而疑心有人给他下毒,所以召太医前来验毒,谁知竟然真的从茶盏的碎片中验出了剧毒,范常侍担忧此毒会被吸入,故而请太医再为干武帝诊脉。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医未曾开口说过话,反倒是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越来越明显。
“说!朕要你实话实说!”干武帝脸色铁青,心中已有所感,“一个字都不许隐瞒,否则朕以欺君之罪夷你三族!”
太医战战兢兢地嗑在榻边的绒毯上,绒毯发出一声闷响,“陛下,臣,臣……”
干武帝打了手势,“太医和范常侍留下,其余人都下去。”
殿中隻余下两人,干武帝断断续续咳了两声,说道,“你可以说了,朕恕你无罪,君无戏言。”
太医勉强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禀陛下,臣……臣为陛下诊脉,发现……发现陛下似有中毒之象!”
范常侍及时捂住自己的口鼻,才没有发出惊骇的声音。
“你确定吗?”干武帝问。
“臣,臣才疏学浅,陛下可令太医会诊。”太医提议道。
干武帝挥了挥手,帝王急诏,不敢不来,不多时,宣政殿中就聚集了今夜所有当值的太医。
所有的太医诊脉的结果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干武帝中毒了,且是一种慢性的毒,已经进入肌理,只怕服毒已有多时。
天子中毒,非同小可,按理应当急诏廷尉入宫审查此事,但是干武帝没有这样做,他软硬兼施,迫使太医对今晚之事缄口不言,而后便让人退出了宣政殿。
如今殿中只剩下干武帝和范常侍二人了。
干武帝看向身边这个恭敬地服侍了他三十多年,也陪了他三十多年的宫中老人,“你说,会是谁给朕下毒呢?是太子、荥阳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没有证据的事,范常侍岂敢妄加揣测,但皇帝的话他不能不回答,只能折中委婉道,“奴婢不知,只是奴婢觉得奇怪,太医们说陛下服毒日久,可陛下的饮食皆经过严苛的试毒,下毒之人怎么会有机会?”
“难道下毒一定要经过饮食吗?”经过最初的盛怒,干武帝已经变得异常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