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参见翁主,奉老师之命前来给翁主传递一个消息。”安平一身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黑漆漆的短匕,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廊下有灯,刘元乔怕是隻闻其声,不见其人。
“安平?你就是丞相的学生?”刘元乔搁下手中缝了一半的锦囊,“丞相让你来传什么消息?”
“松衡下毒败露,同昌王占据禁中,挟持天子诬陷太子。”安平言简意赅,但是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长安变天了。
“哦,”刘伉果然反了,这一点刘元乔并不意外,“那丞相有何打算?”
“老师让我来问翁主有何打算。”安平说。
刘元乔想了想,“丞相可有法子救太子?”
“不知翁主指的是何种救法?如果是逼退同昌王的兵力,光明正大地将太子迎出东宫,老师说,他做不到,”安平的语调极为平缓,仿佛自己同刘元乔说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如果是助太子暗中离开长安调军勤王,老师说他可以安排。”
“……”刘元乔淡淡一笑,“丞相这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还来问吾做什么?”
“老师说,翁主持庸邑公主的信物,便应听命于翁主,以翁主之意为先,既然翁主也是……”安平话未说完,忽然神色一凛,“什么人!”
刘元乔隐约瞧见一枚石子向着墙角方向飞去,一息之间,有什么东西从墙上翻了过来,落在了地上。
为方便同外界通信,刘元乔刻意搬到了靠近王府最外围的一个院子里,她在这儿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同时也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翁主小心。”安平护在刘元乔身侧往墙根方向走,只见有什么人揉着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是董家的,华妍阿姊?”刘元乔看了看董华妍一身同安平差不多的装扮,又看了看高高的王府院墙,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来,还是翻墙进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董华妍在京中住久了,家中父母催促,她原本已经踏上了归途,可路上听到传言,说荥阳犯了欺君之罪,干武帝命人将荥阳王夫妇以及世子押送进京,还同昌王和丞相去图勒将魏长公主带回,董华妍心道不好,急忙折回。干武帝没有明说荥阳如何欺君,传言愈演愈烈,董华妍一路走来,听到无数离谱的猜测,其中有一种猜测,她觉得似乎并不离谱,那就是先前嫁去图勒的承平侯实则是魏长公主假扮。
董华妍仔细回忆在孟乡与长安的种种,后来她见到的刘元乔的确与孟乡的刘元乔有所不同,她有八分相信代嫁的猜测是对的。倘若孟乡救她的不是刘元乔,而是刘元嘉,那么她所欠之人就是刘元嘉,董氏祖训,受人之恩必当涌泉以报,所以董华妍才决定探一探荥阳王府,若救她的人真是刘元嘉,那么无论成与不成,她都要尽力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