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妃,你要玉玺做什么?”刘伉顺势在榻边坐下,玩弄着梁夫人凝脂般的玉手,“你又无子?难不成你还要等刘遂登基,好将玉玺献给他?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母妃!”
“刘遂是死是活与妾何干。”梁夫人满不在乎。
“刘遂的生死你不在乎,那么太子妃呢?”刘伉注视着梁夫人,不放过她的任何神色变化,“你不在乎太子妃腹中的那个孩子?”
除了想立郑媞腹中幼子当儿皇帝,她当权倾朝野的太后,刘伉想不出任何她背叛他的理由。
梁夫人的神色依旧淡淡的,“王上认定了妾背叛你,又想要找出妾背叛你的缘由,不必如此试探于妾,妾可告诉王上,妾此举,的的确确是为了让王上立刻做下决断。陛下身子越发不好,妾暗中命太医探过,就在这几个月,可王上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怕来位不正,不愿明面上同陛下撕破脸,王上等得起,陛下等不起,故而妾只能出此下策,只要王上得了天下,来日史册便由胜者书写,王上又何必畏惧人言。”
“这般说来,本王还要谢谢母妃为本王筹谋了?”刘遂不重不轻地捏了捏梁夫人的指尖,“可本王已经采取行动了啊,荥阳的一案尽在本王掌握之中,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身涉荥阳欺君之案被废黜。”
“陛下不会治荥阳死罪。”梁夫人提醒道,“王上难道忘了云朔城的燕祁王?”
“母妃如此肯定父皇会怕了图勒?”
“合固之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即便不治荥阳死罪,但活罪难逃。”
“再怎么难逃,此事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太子,换而言之太子不是主犯,他甚至可以咬定自己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协助荥阳换回刘元乔也只是为了大魏着想,陛下不治荥阳死罪,就更不能废黜为天下安危计的太子,而且说到底,其实此事并非全在王上的掌控中,否则不会跟丢荥阳出来的人证。”
“母妃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本王看不穿猜不透,看不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猜不透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梁夫人抽回手,“爱信不信。”
雁城春(五十五)
刘伉选择不信,可他搜遍了鸾栖殿,也没发现玉玺。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没有玉玺,既无法取得储君之位,又无法下诏除去荥阳一脉,而干武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太医断定,最多还有七日。
七日的时间太短,他很有可能找不到玉玺,但七日的时间又太长,满朝文武是忌惮天子在他手中才没有轻举妄动,可难免夜长梦多。
刘伉没有退路,这是你死我亡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