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罗回礼:“诸位夫人安好。”
她虽年幼,初为新妇,行止却大度有礼,十分体面。
大家面上还算融洽,但都存着试探苏轻罗的意思。昨日那么一闹,谁都知道漠北王府这桩闹剧,大家都拿捏不准岑家对苏家的态度。
苏家虽说早年对漠北有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家根基早不在漠北,这里还有几人知道苏家。
拿苏家一个不受待见的二姑娘,来配如今风光无两的县主,怎么看怎么不登对。
在场的几家,哪个是没有存过心思给自家女儿儿子去议亲的。昨日还在等着看苏家女儿嫁给那浪荡子的笑话,怎知道被忽然截了胡。
如今,大家都在等着漠北王府的一个态度。
岑玉秋将苏轻罗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扶着她,“我夫人这一路劳累,不知我们应坐在何处?”
听到这样的称呼,众人面面相觑。
钱夫人瞧了一眼座位,有些发难。
钱府设宴,岑玉秋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不止她家如此,其他人家也是如此。岑玉秋可是漠北的香饽饽,偏偏不管用什么借口,都请不来岑玉秋到府上一坐。
今日想着王府刚纳新妇,便客气客气让人又去请一次,没想到真把人请来了。
席上都是各家脸熟的面孔,钱夫人都是按照以往的人头来安排席位,不曾想一下子多了好些人。
如此一来,这座位可真得认真讲究。
“诸位稍等,且让我重新安排席位,待会儿好看表演。”钱夫人唤来下人,完全不给其余人打断的机会。
钱夫人朝着下人摆摆手,吩咐道,“过来,将所有席位分至两侧摆放。”
今日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则贵,下人们不敢对任何一人怠慢,利索地赶紧排位置。
一众女眷走到钱夫人身旁去。
钱夫人解释道:“今日宴客,我请来一个杂耍班子,昨日才刚到漠北来。听闻他家有个昆仑奴会喷火,特意邀请大家一同观赏。”
“昆仑奴是什么?”有女眷掩扇问道。
“几年前我与夫君去骏阳县游玩时,曾见过一次。那昆仑奴通体漆黑的,”她边上另一女子指着地面上道,“喏,长得比这泥还黑。”
“骏阳县啊,那可真是比我们这儿还热闹的地方。”有人感叹。
桌子重新排整后,桌上端来水果。
钱夫人亲自安排入席。
她走到岑玉秋面前,“县主和县主夫人坐首席吧。”
苏轻罗从她眼中瞧见一丝狡黠,婉拒道:“我们是客,怎能占了主人家的位置。”
“县主尊贵,坐哪里都是应该的。”钱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