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衣姑娘……”慕容冬青小心翼翼的问道。
洛阳没好气的道:“李随安!”
吓得慕容家的大小姐缩了缩脖子,李长安忍俊不禁的小声道:“你怎么不直接报我名讳得了。”
原本回鞘的青霜剑,又弹出三寸。
夜已深,既有白衣洛阳护驾,李长安就光明正大的拿了个火把,三人走了个把时辰寻了一处隐秘的小山洞,停驻休息,打算第二日天亮再启程。起先慕容冬青不敢睡,但由于之前的惊吓过度,终究熬不住倦意,不多会儿便靠着洞壁睡了过去。
一身白衣的洛阳始终立在洞口附近,不曾坐下。李长安生火的间隙瞥了她好几眼,待火势平稳,李长安轻步走到她身后,道:“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洛阳偏过头,月光下女子容颜清冷绝色天然,反问道:“那你呢?明知不敌,为何还要救她?”
李长安笑着摇头,无可奈何道:“我那是迫不得已,与你不同。”
洛阳冷笑道:“不愧是春秋女魔头。”
李长安与她并肩,负手而立,仰头望月,笑意苦涩更加无奈,轻声道:“又不是我甘愿当这魔头的。”
世人隻知一甲子前身为天下第一的女子剑仙忽然魔性大发,屠戮武林,却不知为何。什么为了一本传世秘籍,什么因破镜不成而走火入魔,什么因姜家天子背信弃义,更甚者传言是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不过这些说法皆是道听途说,真正的缘由想必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江湖才知晓。澹台清平许是知晓的,但师父不说,洛阳便也不去问。
眼下洛阳倒是有了些兴致,但李长安这个人身上就如同裹了无数烂泥,扒开一层还有一层,即便想问一时间竟也不知从何下嘴。何况洛阳心知肚明,就算开口,依着李长安的性子多半也不会实话实说。
夜深静谧,李长安因跌境体魄大不如前,一夜奔逃此时不免有了些倦意。她挪了两步靠在洞口缓缓坐下,自嘲笑道:“今夜若不是遇见了你,说不准还真就栽在这帮蟊贼手里了,想不到我李长安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日。”
洛阳沉默不语,转头看向李长安,目光不自觉的往衣襟里打探。
李长安也不戳破,兀自问道:“你不在小天庭山好好破境,跑来此处做什么?”
洛阳收回目光看向别处,淡淡道:“师父命我来此寻一样物件,权当下山历练,倒是没言明你也在此。”
“我在此你就不来了?”
洛阳斜了李长安一眼,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李长安自讨没趣也不在意,转了话锋道:“我看你并非是承师命,而是替长安城里的那位办事罢。”
感受到那双眸子里的寒意,李长安挪了挪身子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笑道:“春秋战乱狼烟遍地,天底下无人能置身事外,更别说那些一可敌十的江湖宗门。小天庭山自建立门户起便扶持姜家,商歌王朝初定之时也做了不少暗地里的勾当,待到澹台清平手上更是付诸良多,否则那妇人也坐不上龙椅罢?这些年得益于朝廷的反哺,小天庭山日益壮大,可是福是祸就尚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