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瞥了李相宜一眼,李相宜立即改了口风,“那便有劳大人了。”
李相宜娴熟的翻身上马,男子放缓马速与她并驾齐驱,身后二十几个骑兵有条不紊的列队紧随。走了一小段路,二人心照不宣极为默契的依旧保持着缓慢前行,所幸这段山路并不平坦。期间李相宜曾偷偷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骑兵,竟是人人目不斜视,望向前方。李相宜不禁打了个寒颤,能将麾下士卒心智训练的比寺里的和尚还心无邪念,这个男人当真可怕。李长安若是落到此人手中,怕是都来不及油嘴滑舌,就会被一枪直接戳死吧?
李相宜正胡思乱想之际,男子手中的墨枪猛然发出轻鸣,他停马转头朝小重山上望去,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下一刻,李相宜便察觉到了一股如海潮般的气机迎面扑来。那二十几骑皆是一阵闷哼,不少人身形不稳,摔下了马。
男子看了一眼,虽面色惨白,却完好无损的李相宜,对身后骑兵吩咐道:“你们继续押她下山。”
口鼻间全是血的骑兵一个个艰难的翻身上马,前面有五骑开路,左右各两骑,其余殿后,将李相宜瞬时便围了起来。李相宜恨恨的望了一眼弃马而去,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密林间的男子身影。他知晓李相宜气机紊乱,暂时不敌这身经百战的二十几骑兵,且似有自信在李相宜恢復前能赶回来,才敢如此放心离去。
此人,何等自负!
一条水深不过膝盖的小溪边,李长安浑身裹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金光芒,时而明亮时而微弱。一点紫光缓缓从眉心生出,逐渐势涨,就在紫光大盛之际,李长安缓缓睁开双眼,周身光芒顿时敛去。
小溪不过几丈宽,周遭有大小不一的杂石遍布,李长安看着小溪对面的林子,轻叹了口气。比起一甲子前,她顺风顺水,顺从天意轻而易举的就登上常人遥不可及的高峰而言,如今的处境真是每日愈下。
男子执枪缓步走出林子,身上甲胄银亮鲜明,俊逸的面容如溪水般平淡。极为敏锐的目光却让他一下子就道出了李长安的身份。
“阁下可是李长安?”
李长安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双手拢袖,甚至来不及一展仙人风范,那男子已拖枪如奔雷般迅猛衝来。男子的枪势大力沉,一枪未果,再度起势,毫无花哨的直刺向李长安胸口。
李长安侧身躲过,贴着枪身欺近,以指为剑直指男子眉心。
男子毫不犹豫手臂一震,甩枪画圆,那一杆漆黑如墨的枪宛如有灵,悬空转了几圈后枪头精确无比的对准了李长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