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尴尬一笑,倒也不辩解,而是道:“你若与我论剑,能说上个三天三夜,这平日琐事嘛,怕是还不如七八岁的小姑娘强。”
洛阳眼神怪异的看着她,自古便有“富习武,穷学文”的说法,何况就李长安这潇洒出尘的气态,寻常人家委实养不出这样的女子来。即便不是什么簪缨世族,也至少是个富贵人家出身,自幼起便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闲适日子。
念及此,洛阳有意无意的问道:“先前从未听你提及过双亲,你家可还在长安城?”
李长安微微一怔,神情恍惚了片刻,淡笑道:“好端端的提起他们作甚,不周崖之前我便一直四海为家,早已没了亲人。”
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洛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隻轻声道:“抱歉。”
白衣女子低着头,没瞧见李长安眸子闪过的不怀好意,只听她道:“你若当真心怀有愧,便答应我日后莫在随意对我动手动脚。”
心思玲珑的洛阳怎会不知李长安所图为何,当即脸色一变抬眼瞪着她道:“想的美。”
李长安一笑置之。
女大夫手脚麻利,没让二人久候,言谈间已从屋内走出来,对二人招呼道:“二位进来瞧瞧可还满意?”
屋子内里小,却敞亮干净,木质的桌椅家具摆设不多,也无甚赏心悦目的装饰,但却深得洛阳的欢心。除却家什老旧了些,与在小天庭山上无异。
李长安见她面上无甚表示,便心里有了底,到卧房内环顾一圈后,对女大夫道:“大夫不必客气,这舒适干净便已是极好。”
许是家中许久不曾来客,女大夫显得格外热切,刚忙活完便又道:“姑娘的伤吃不得辛辣之物,我上街去买些清淡的菜,你们就在家里歇着。”
李长安朝外头瞧了一眼,她们是午后从客栈出来的,不知不知觉竟到了西落时分,她点点头道:“也好,生火我最拿手,大夫您放心的去吧。”
女大夫狐疑的看着李长安,显然是不太放心,正想拿手上的伤当借口好让李长安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听一旁的白衣女子道:“大夫放心,有我在旁看着。”
闻言,女大夫就更加放心不下了,这俩姑娘怎么瞧也不像是会做下人活计的主,但她又不忍当面驳了姑娘们的脸面。费了一番心思后,女大夫小心翼翼道:“隔壁那姑娘吧,平日里与我走的颇为亲近,时常会来我这儿吃饭,近几日倒是没见着她,二位姑娘若是不见外,可否容我去问一问?也好叫她来帮衬帮衬。”
女大夫言辞已是委婉至极,但二人当下便听明白了,这女大夫兴许是怕她们一不留神就把她家给烧了。其中顾虑,李长安倒也想的明白。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人,何况女大夫还收了她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