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将军府来了一群衣着统一,江湖人士打扮的精壮汉子,为首的一人面目刚毅,管事领着他径直去了燕白鹿跟前。
那年轻男子打进小院起目光便不曾看向过李相宜一眼,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燕白鹿,垂首举臂道:“属下丁开郎参见将军,白马营五十骑已到,恭候将军发令。”
燕白鹿转头看向男子,眉头轻皱道:“怎么是你,杨剑呢?”
自称丁开郎的男子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敢抬头,低眉顺眼道:“杨什长昨个儿夜里吃坏了肚子,今早都没从茅房里出来,怕是难以胜任此行。”
燕白鹿冷笑一声,道:“就杨剑那狗肠子吃什么拉不出来?这事儿,怕是祖父编排的吧?”
丁开郎心中懊恼万分,暗自将老将军埋怨了千万遍,但面上仍勉力保持镇定道:“将军明鉴,此事确与大将军无关,要怪就怪杨剑那老小子自个儿没分寸。”
燕白鹿将手中汤匙一丢,摔在白瓷碗里哐当作响,一旁看热闹的李相宜分明瞧见,那身形健硕的年轻汉子浑身颤抖了一下。
一身鱼龙男子锦服的燕白鹿肃然起身,常年习武的体魄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单薄无力,反而称得英气勃发,束起玉冠后眉眼间更显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态,她负手而立道:“既如此,那就让他自行领罚二十军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可恶至极。你好歹也是一标标长,此行委实有些大材小用,祖父那,我自己去说,你先回营去吧。”
丁开郎不敢阻拦,隻得在燕白鹿与他擦肩而过时赶忙转身道:“启禀将军,大将军昨日便已出城游猎,至今未归。”
走出几步的燕白鹿脚下一顿,回身看向他,嗓音中压着几分怒气道:“此事我怎不知?”
显然对此心知肚明的丁开郎,隻把头垂的更低,小声道:“属下不知。”
不知作何心思的燕小将军面色一沉,沉默了半晌,低声呵斥道:“滚去前堂候着!”
在面对三百北契黑马栏子都不曾露怯的丁标长顿时如临大赦,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出了小院。
燕白鹿立在原地沉思了半晌,期间李相宜自顾自喝着某人好心好
意一大早给她备的汤药,也不出声。待一碗咸鲜爽口的汤水喝完,就听见了某人的一声轻叹。李相宜抬头看去,燕白鹿正朝她走过来,比较起李长安的雌雄莫辨,燕白鹿英气归英气,但举手投足间仍是女子的阴柔多些。
李相宜面带微笑,只等燕小将军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