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侧目,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燕白鹿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冷着脸,生硬道:“军机要密,无可奉告。”
李长安别过脸嘴角勾着笑,燕白鹿瞥了她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回目光,就听李长安又问道:“燕将军是否要上山?”
等候多时的燕小将军终于见狐狸露出了尾巴,不动声色道:“不上山,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盯着呢,若有任何不妥之处,尤其是对公主殿下图谋不轨,便休怪我手中的白鹿刀不认人。”
李长安笑道:“将军哪儿的话,那太平公主我有啥可惦记的,我向将军保证,不会动她一根汗毛,旁的人,我可就管不着了。”
没讨着便宜,还落了下风的燕小将军冷哼一声道:“旁的,也不必你操心。”
话至此,李长安停下脚步,燕白鹿也不曾回头告辞,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将军慢走。”
待燕白鹿回到马车边儿上,车帘立即掀起一角,李相宜似不经意的问道:“方才将军去哪儿了?”
不善编谎的燕小将军望着前方,目不斜视道:“碰上了一个相识的人。”
李相宜有功夫傍身,虽不是什么正统路数,但修为境界就不见得比那些自诩正道的江湖武夫差。燕白鹿脱口而出李长安的名讳时,虽压着嗓音,但她仍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李相宜摸清了燕小将军的脾性。说是刚正不阿都不为过,燕小将军最是厌恶拐弯抹角的人,费神费力又费心,若直来直往,你痛快,她便也痛快。于是李相宜直言不讳道:“可是李长安?”
燕小将军还有个习惯,不知如何作答,或难以言说时,她便会避而不答,干脆当做耳旁风。眼下便是如此,燕白鹿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左右言他道:“一会儿扎营,姑娘若有事要办,可自行离去。”
李相宜未在多言,放下了车帘。
燕白鹿悄然转过目光,看着晃晃荡荡的车帘,若有所思。
临近掌教吕玄嚣出关的日子,武当山上愈发的人海如潮。这不比朝拜的日子,虽然香客更甚,但此次前来的皆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稍怠慢了一分半点儿,这些莽夫就只会耀武扬威,动刀动枪,好似谁的嗓门大便是谁说了算。
包括掌教在内,武当山玄字辈德高望重的老道士只剩三人,在吕玄嚣放言天下前便早早下山躲清静去了。余下清字辈的徒弟与无字辈的徒孙七人,除却剑痴许无生,马无奇等人皆是叫苦连天。
武当山迎客碑前,素来沉稳从容的道士马无奇蹲在碑后,一手拖着腮帮子,眯着眼往上山的石阶下望去,唉声叹气道:“三清宫最好的厢房还空着,小师弟,你说泷见大师何时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