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斐斐眉头微蹙,似有些不忍,但未有动作。
这样听起来惨绝人寰的小事故,在流沙城屡见不鲜,就连七八岁的孩童都不会生出半点怜悯之心。更何况,这不过是少年的一家之辞,哭的再凄惨,也没人当真就轻易信了。
待少年逐渐缓和过来,李长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躬起身子,抬起胳膊擦了一把哭花的脸,哽咽道:“小人跟着李老叔姓李,大家伙管我叫李子。”
李长安刨根问底道:“那你先前的名字呢?”
少年犹豫了片刻,闷声道:“没名字,家中排行老三,便叫三儿。”
李长安朝少年招了招手,少年手脚并用爬过去,李长安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阵,忽然笑道:“原来是个女娃娃,难怪没名字。”
屈斐斐一阵疑惑,旋即想起以前不知听哪位角儿提起过,北雍本就是寒苦之地,若再生的偏远些,家中的女娃莫说名字,能吃上口饭便已是老天保佑。倒不是迂腐,而是女娃生来骨子孱弱,不好养活,取了名字也未必能长大成人,何必多此一举。
原是少女的少年忽然睁大了双眼,隻觉那隻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越来越大,面前这个样貌比楼里的花角儿都好看几百倍的女侠笑意阴冷,一字一句道:“我方才说过,你若有半句假话,我便将你丢出门去,你以为我在说笑?”
少女李子心头一震,抖成了筛子。
(倒v结束)
火盆依然旺着,屈斐斐却觉着一股寒意从脚底钻进了骨子里。
李子颤颤巍巍道:“女侠,您……您这是何意?”
李长安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眯眯道:“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只见李长安缓缓站起身,不紧不慢道:“你既是北雍人,想必听过我的名字,我叫李长安。燕子山虽有些偏远,但我途径过几次,因地势关系,时常有关外马匪偷溜入关,导致燕子山匪流纵横。燕大将军虽是个粗鄙之人,却心系子民,最见不得有人在他的地盘上烧杀抢掠,早就将周遭村落迁址县城,你说你是燕子山的村民?石头里蹦出来的?”
李长安微微倾身,嘴角笑意不减,道:“我看你就是燕子山上的小强盗吧?”
李子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李长安,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疯了似得扑上前一把抱住了李长安的腿,哭喊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做牛做马做猪做狗都行,只要不杀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