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给那小丫头招惹的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回一趟风铃宅院,而后便径直出城。谁成想,剑竟落在了房内。总不能当街御剑,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昭告满城人李长安就在此?
已调转了方向的李长安眺望了一眼街尾,隻得长叹一声,不情不愿的转身往回走。
二楼西边的雅间,屈斐斐睡的不熟,常年做着下人的
活计,使得一丁点儿动静便能惊醒。她住的屋子虽简陋狭小,但比起文人士子口中的路边冻死骨要好上太多。在这人比野兽更凶恶的流沙城里,能有一席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不怪乎城中人皆敬仰神佛,坏事儿干多了,自己不怕遭报应也总得为子子孙孙掂量掂量。
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动,屈斐斐猛然睁开双眼,以为是后厨迷路的虫鼠,待看清周遭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还在雅间内,李长安尚未归,外头已是白晃晃的一片。
矮桌上的烛灯不知何时断了芯弦,所幸今日日头够足,将屋内照了个通透。再一扭头,她便发觉有一个人背对而坐,手中不知在捣鼓什么物件。
屈斐斐一阵莫名心慌,认出那人身上穿着的旧衣裳后,她定了定神,开口道:“你在作甚?”
李子浑身一个颤栗,拍了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侧过身,托起手中的长剑,笑道:“你醒了?这把剑是李长安的?”
“李长安?”
屈斐斐端坐起身,过了遍脑子,这才将昨夜的女客与名字对上。回忆了一番,才点头道:“是,这剑怎了?”
李子神色慌张的咽了口唾沫,拂过剑鞘的手不住的颤抖,“我……不怕你笑话啊,其实我昨晚就想,就想……”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停在了门口,随后不出意外的门推开。站在门外的李长安愣了一瞬,而后大步走进来。屈斐斐余光瞥见,李子的手抖的更凶了。
李长安看也没看屈斐斐,目光径直落在李子身上,李子缩了缩脖子双眼飘忽不定。李长安冷笑一声,俯身抓住了不公剑,起身一拉扯,连带着将李子也一并提了起来。
李长安未开口,双目微眯盯着不撒手的小丫头,眼神透着询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