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地,于土生土长的北契大宛马而言,不过瞬息之间。二十几骑兵匪尚未散开足够大的包围圈,前方的沙丘之后便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一旁的林整屏气凝神,紧了紧手中的弯弓大戟,另一手拽紧了缰绳,身躯微微前倾。宛如一隻随时离弦而去的利箭。
但当他余光瞥见李长安的举动时,不由得直起了身,呆愣在了当场。只见李长安抬手一扬,仿佛抛出了什么暗器,但又什么都瞧不见,手中却也是空空如也。
那头沙丘上如一颗颗春笋,刚刚才冒出尖头,便被人齐齐斩断一般。一骑接着一骑,仰面摔下了马,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捂着脖颈,有的掩面哀嚎。
还有那一匹匹,在林整眼中价值不菲,求之不易的大宛马,不知被何种利器折断了马腿,从一人高的沙丘上滚下,沿途压死了不少躲避不及的骑卒。
不过片刻功夫,这五十骑黑马栏子的下场比先前惨死在他们手里的二十五骑兵匪好不了多少。
林整此刻隻庆幸,不久之前他在李长安面前未曾失言。
见李长安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林整这才惊觉,那是先前李长安随手抓取的一把砂砾,他曾奇怪一把沙子能有何用?眼下他终于明白了。
不等李长安开口,林整已发觉沙丘后那颗鬼鬼祟祟的脑袋,一闪即逝。
林整立即高声呼唤尚未完全散开的二十几骑,策马狂追。李长安也不阻拦,嘴角噙着笑,只在原地等着后头李子那三骑。
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那是咱们的人吗?”
“蠢货,睁大你的招子好好瞧瞧,那刀那弓还有那轻甲!哪儿像是咱们能买的起的!”
“也是……可那死人堆里好像也没咱们的人啊,谁这么大手笔……”
“除了我师父还能有谁!诶,是师父!师父!”
隔着尚有一小段距离,抱剑少女抬起身子朝李长安的背影用力挥手。李长安偏过头,朝少女微微一笑。
待三骑行至跟前,李长安命令道:“林将军追上去了,你二人跟去
瞧瞧,切记,见机行事。”
二人似是不明白何谓见机行事,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但碍于李长安的威严隻得硬着头皮领命而去。李长安则领着李子,信马由缰,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