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解红长出了口气,又问道:“那两个高手你打算如何应对?”
诚如李长安所言,如今她在北契王帐眼中就是个不请自来的瘟神。培育一批高手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一品之上更是千金难买,商歌女帝财大气粗,上小楼的高手也不过两个巴掌。此番若是再折损两人,甭管李长安为何而来,就是星辰明月也给她摘下来!能早一日送走这尊瘟神是一日!
但若得了解药,李长安却赖着不肯走,北院那帮文臣士子可就要掰着指头好好琢磨了。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杀手,而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王帐铁骑了。
归根结底,这两个倒霉蛋,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面上不见半点担忧之色,李长安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此事不劳你我费心,自有人去摆平。”
酒肆老板娘何等玲珑心思,立即追问道:“耶律楚才?”
李长安但笑不语。
走到李得苦跟前,李长安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走吧,接下来可没悠闲的功夫了。”
李得苦默不作声,扛起包袱背起剑,牵来了马。
楼解红立在那,看着青衫女子翻身上马,一瞬间恍如隔世。
那日漫天火光印红了天,有山风拂来,扬起了青衫的衣角与女子的青丝。隻庆幸,未到物是人非。
可这人的身影,她从未追上过半分。
楼解红不知何时立在马前,手中拽着缰绳。她恍然抬头,却见李长安笑颜温柔,轻声道:“你是楼解红也好,谢秋娘也罢,无论往后你将身在何处,唯有这颗心,不能放在我这儿。”
楼解红气笑了,翻了个白眼,嗔怒道:“多管闲事。”
红绸腰带上,不知何时多了块鎏金腰牌,上头刻有四字,御前掌剑。
手中一松,青衫远去。
仿佛一同远去的,还有她的少年郎。
李长安在君子府大闹一场的事迹不出一旬就传遍了王朝九州,朝廷江湖众说纷纭,褒贬不一。好话大多传自江湖武林,虽说是个女魔头,到底是中原人,好赖都是给自家人涨脸面。前段时日北契那帮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尚扯着嗓子眼儿叫嚣中原无胆气,嘴上一套套匡扶正道,真要过衝河,一个个都是缩头鳖。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中原士子挺直腰杆了,操起笔杆子又掀起了一场唇枪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