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无论姜岁寒如何软磨硬泡,姜孙信隻笑而不语。
三人言谈间,马车已穿过繁华闹市,行过御街,到了皇宫正门前。门后足以容下三辆马车并行的宽敞御道,唯有龙撵可过。
一袭大红袍立在门下,竟是比身旁披甲的皇城侍卫更令人心生胆寒。
姜孙信下了马车,远远朝那袭红袍宦官欠了欠身,而后与姜岁寒小声言谈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公主殿下虽有些不情愿,但也知晓轻重,隻得目送她独自走远。
转过身,瞧见红袍宦官,姜岁寒脸上又扬起了几分笑意。
李长安隻领着燕白鹿走上前,便见那满朝文武皆谈之色变的大貂寺笑容温和,对姜岁寒道:“殿下一路辛劳,若是乏了便回宫歇着,这二位便由奴才代劳领去御书房面圣,不打紧的。”
个子已长到大貂寺肩头的三公主少见的苦笑道:“那可不行,父皇又得骂我不知分寸了。”
这位在皇宫内手握滔天权柄的大貂寺听闻此言,隻低眉顺眼,不再多言。
那些年燕白鹿在宫中当值,常在御前走动,与红袍宦官算不得面生,二人对望一眼点头相交。而后红袍宦官的目光便落在了李长安的身上,两方对峙,都算不得善意。李长安的眼神尤为冰冷,只因一瞬前,红袍宦官似不经意扫过她身后那辆马车,而马车上坐着的是另一位公主。
毫无察觉的姜岁寒转头望向李长安,脸上笑容更是得意,且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显摆道:“李长安,裘千人的名号可曾听闻?”
李长安目光始终定在红袍宦官身上,皮笑肉不笑道:“屠手裘千人,号称长生之下无敌手,怎会不知晓。”
如今的三公主哪还有当年求着李长安招安的胆小模样,双手叉在腰间,放言道:“知道就好,你若再欺负我,我就让裘貂寺教训你!”
李长安不卑
不亢,隻嘴上退让了一步,道:“在下不敢。”
耍足了威风,姜岁寒心满意足的领着二人入了宫门。虽然她知晓裘貂寺并不能把李长安如何,以后嘴仗输了她仍是找不回场子,但能让李长安服软,哪怕只有一回,她也很开心。
少女心性,大抵就是如此。
心思纯真,所求不多,知足常乐。
御道虽长,却不沉闷。
出了青州之后,便少有笑容的燕白鹿在少女公主叽叽喳喳宛如雀儿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中也有了几分暖意笑颜。
与走在前头两个女子的热火朝天不同,身后不论是身份还是境界修为皆天差地别的二人则仿佛从冰天雪地中走来。虽无交谈,但明眼人都瞧的出,这二人势同水火。
李长安双手拢在袖中,目不斜视,低声道:“裘貂寺,那夜公主遇袭时你分明就在一旁,却见死不救,胆子可真不小。”
红袍宦官面无表情道:“咱家只是奉命行事,比不得你李长安胆大包天,竟敢私带东越的那位公主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