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会心一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将军年纪尚轻,又未曾涉及官场,自然看不透彻。不过这世上总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旗鼓相当,便赌在气运。我费尽心思也隻从姜漪手里讨回一星半点,将军不必过谦,往后日子还长,总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燕白鹿心思一转,不由得问道:“王爷当真打算重用林白鱼?”
李长安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道:“重用尚且为时过早,林白鱼学识渊博不假,到底是个没吃过苦头的金枝玉叶,人间疾苦四个字写起来容易,可光会写有何用?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兵法大家比比皆是,真给他们扔去前线,十个有九个半要哭爹喊娘的逃回来。这一点陈知节倒是有自知之明,虽有傲骨却能屈能伸,否则我可不管他是谁人门生,统统都丢出古阳关吃沙子去。”
燕白鹿神色有些不忍,踌躇道:“可……林白鱼毕竟是个女子。”
街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人是蒋茂伯。
李长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燕白鹿,好笑道:“将军不也是个女子?”
燕白鹿不自觉摸了摸掌心里的老茧,暗自叹息,看来那位林小姐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在那位林家小姐进门前,燕白鹿与玉龙瑶不约而同告退离去,蒋茂伯再将人带到后亦不做停留。
屋内此时,只剩李长安与林白鱼二人。
女子面上不见路途风尘,一身妆容素洁得体,微微欠身道:“林白鱼见过王爷。”
李长安抬了抬手,示
意道:“在外不比在家,没什么好招待的,林小姐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二人相对而坐,李长安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林白鱼则始终微垂着眼眸,不与直视。
李长安微笑道:“林小姐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毕竟往后朝夕相处的时日还长,藏着掖着相互猜忌于谁都无益。眼下趁着我心情好,你想说便说,想骂便骂,我权当耳旁清风,绝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