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三苦,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
陈汝言走到门前,望着夜幕星辰,喟叹道:“师妹啊,你这徒儿一人便占得三苦,你怎忍心就这么撒手不管?”
一尾流星划破银河,陈汝言双目瞪圆,低头十指掐算,良久过后,老道士汗流浃背,终于停下手中动作,一脸如释重负。
李长安回房途中,经过林白鱼厢房门前,见门扉仍旧如白日那般敞着,便停下脚步朝里张望了一眼,只见那倔强女子依旧跪在床榻上,连姿势都不曾挪动半分。丫鬟春晖倒也义气,陪着自家小姐跪在床榻边。
瞧见这幅场景,李长安好气又觉着好笑,这大小姐脾性上来,连自己都不放过。陈汝言那牛鼻子老道士还与她论什么是非对错,真要说的明白,她何必跟林白鱼一般计较。
屋内的玉龙瑶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出了屋子走到李长安跟前,小声道:“公子怎去了这么久,可是那掌门为难公子了?”
李长安皮笑肉不
笑道:“为难算不上,就是想要我这颗项上人头。不过眼下我还得借着太行山这块风水宝地提升修为,犯不着撕破脸皮,而且只要陈汝言不死,我便不会与太阴剑宗为敌。”
玉龙瑶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是不等她再开口,李长安便朝门内努了努下巴,问道:“我走之后,你没再劝劝?”
玉龙瑶目光瞥向门内,轻叹道:“劝了,不听。”
李长安抬手轻抚她的脸庞,“也是难为你了,日后这些烦心事隻多不少,免不得叫你劳心费神。听人说女子这般操劳便老的快,不如回北雍后我给你寻个闲差,就隻给我端茶递水什么的。”
玉龙瑶笑意温柔,轻声道:“这等清福,公子也不怕折了奴婢的寿。”
李长安一瞪眼,连呸了三声,“胡说八道!”
玉龙瑶一笑置之,末了,问道:“公子不去看看林小姐?”
李长安一副赶鸭子上架的幽怨模样,先前才在元重明那吃了个闷亏,眼下千百万个不情愿再与人争锋相对。但又怕林白鱼那强脾性,当真就这么跪上一夜。
李长安重重叹了口气,宽慰自己道:“还是老祖宗说的话在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