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笑意不明,试探性的问道:“不如你随我一同去?”
陆沉之收回目光,不知望向何处,轻声道:“王爷的家事,属下无意参与。”
李长安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能开口,隻临走前嘱咐了一句:“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陆沉之看着底下渐行渐远的青衫身影,心如止水,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何时胜过她,何时便离开她。
去哪儿都好,隻愿不见青衫。
正宫门前,腰间悬有金错刀的男子恭候已久,待瞧见那袭孤身青衫,隻拱手礼拜不曾多言。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宫道前往金鳞池。
李长安不认得吴金错,但认得那把金错刀,曾是她无数手下败将中的一个。还记得,是因为这把刀的主人当年一直跟随在那位东越皇后身边。
临近金鳞池,李长安忍不住问道:“敢问阁下,吴醒是你什么人?”
听闻父亲名讳,男子脚下一顿,不曾回头,“是我父亲。”
李长安自顾一笑,“原来如此。”
远远瞧见池边白衣身影,男子停下脚步,侧身礼让。
李长安朝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而后大步前行。
男子望向青衫背影,不自觉握紧了刀柄,神情复杂。
她竟还记得父亲名讳?
池畔微风荡漾,撩起女子耳鬓青丝,一身孑然白衣,褪去了往日的清冷。
李长安笑看着她,眉眼弯弯,“咱们说好了的,今夜你得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洛阳迎着那含情目光,不再闪躲,坦然微笑:“好。”
是夜,二人相偎在池畔边的廊檐上,李长安说高处风景独好,洛阳就依了她。
这辈子,能依着她的次数,想来也不多了。
洛阳倚在李长安的怀里,心境一片祥和,这里没有家国天下,没有两国之争,没有生死存亡,没有百姓依托。
只有一个怀抱,一个想与她白头偕老的怀抱。
“李长安。”
“我在。”
若是梦,就别醒。
范西平离东前,曾给洛阳批过一卦,算的是姻缘,八字用的是她和李长安的。整个东越知晓卦语的只有三人,皇宫里的长孙皇后,战死沙场的余祭谷,以及坐在对面的中年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