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名利,不争不显的楚家公子当真风流?
不过是少年初识愁滋味,才道情愁愁更愁罢了。
如今她已不在,他曾答应要替她护好这一国三州,少一寸一分都不行。世人如何看他楚寒山都不重要,恃才傲物也好,狂妄自大也罢,楚狂人若有一日不再狂妄,便是应了那句“终是情深不寿”。
从城头走来一人,腰间金错刀如往常一般锃亮。
中年儒士低头看向那盘棋,缓缓道:“李长安把徒弟留在这里,无非就是让楚某安心,既如此,咱们也得礼尚往来。吴金错,你想不想去见识一下塞北的风沙?”
迟一步从离州赶回的吴金错有些错愕,不解道:“先生,卑职若走了,山阳城何人来守?”
中年儒士侧目笑道:“楚某虽信不过姜家女帝,也信不过李长安的十年之约,但至少五年之内,长野不会再有硝烟了,你留在这里毫无裨益。北雍没什么好的,就是磨人,也无需担心李长安不接纳,借她一个一品高手使唤几年,她高兴都来不及,定会把你当宝贝供着。”
吴金错沉吟半晌,平静道:“卑职明白了,全凭先生安排。”
中年儒士抬头望向九州天际,眉头微皱,轻叹道:“今年九州风雪交加,等来年开春你再北上吧。”
吴金错应了声是,顺着中年儒士的目光看去,虽谈不上万里无云,却也一片秋阳祥和,哪来的风雪?
沸水城离长野尚有百里路程,李长安二人赶在擦黑前入了城。一路上为照顾大伤初愈的陆沉之,李长安有意放慢了马速,但陆丫头好似不领情,硬是策马疾驰全然不顾马匹体力,险些跑的口吐白沫。
雪白鹰隼雾里白早半日抵达,玉龙瑶便在城门安排了盯梢的无间,李长安二人入城没多久,便有人引路,领着她们去了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
在流沙城那种虎狼之地做了近十年的花栏坞主人,玉龙瑶自是处事周到,奈何这段时日才打完了仗,官道上的关卡一撤,沸水城的贩夫走卒便多了起来。再加上,她不久前才得知李长安还领了个人回来,临时想在多要一间房,客栈掌柜却说已住满了,加多少银子也不顶用。
见着陆沉之本人,玉龙瑶微微诧异了一下,本以为是个极为出彩的女子,毕竟李长安素来眼高于顶,寻常人或物瞧都懒得多瞧一眼。只是凭她的毒辣眼光,一时间竟也瞧不出这沉默寡言的负枪女子有如何过人之处。顶多……腿修长一点,好看一点?
隔壁客房的燕白鹿与蒋茂伯闻声而来,不愿失了礼数的林白鱼露了个脸,请过安后便又回了自己的屋。
人来人往之间,陆沉之就更显得寡言少语。
听玉龙瑶简短截说完近几日沸水城的境况,李长安少有的面露疲态,摆了摆手道:“不管朝廷如何,派人盯住白起就行,既然陈玄策被踢去了青州,眼下便只剩白起劳苦功高,那妇人指不定借此趁热打铁,再者,她也不愿这些江湖势力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她的好姐妹姜凤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