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瑶一脸恍然的点点头。
李长安哈哈一笑,“那他可太轻看白起了,此人忠心不假,但忠国还是忠君尚未可知,换个说法,只要朝纲不乱,龙椅上坐着谁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玉龙瑶仍是不解,问道:“这些时日奴婢四下探查,可查不出半点武当与东越的渊源,那许无生为何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洛阳。”
李长安轻叹一声,闭眼苦笑:“谁能想,有朝一日,剑痴竟也不痴剑了。”
玉龙瑶愣在当场,止言于此。
这夜,李长安留在了玉龙瑶的屋内。
隔着一间房,陆沉之躺在床榻上,放任心神游曳,刻意不去听那头屋内传来的轻声笑语。那个看起来端庄贤淑,弱不禁风的美貌女子,仅是立在李长安身侧,便让她生不出半点刺杀的心思。
如今她才深有体会李长安身份与以往的悬殊,以及那声“王爷”的意味。
她的身侧有体己的女婢,有黑衣老者那般的高手,还有那个佩刀的年轻女将军,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她,还是那个她,还是孤身一人。
好似没变,又好似变了。
陆沉之握住胸口沁凉的木牌,缓缓合上了眼。
两厢异梦,躺在李长安身旁的玉龙瑶久久不能眠。
深秋入寒,初冬将临。
这个时节于幽州的百姓而言,大都苦不堪言。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远在要荒”之称的幽州穷寇山匪年年层出不穷,以至于本就不富裕的南疆之地更加贫苦。朝廷无作为,百姓便自强,于是滋养出了许多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久而久之,这些意气相投的江湖侠客们便聚拢成群,在这片穷山恶水中竖起了一面面正道大旗,各种有名无名的大小宗门遍地开花。
至今,幽州境内的江湖宗门数目仍是整个商歌王朝之最。
巨灵江以南的黑水郡,因前些年春秋女魔头的光顾再度名声大噪,紧跟着又掀起了一阵尚武之风。只不过脱颖而出的新秀屈指可数,老话说,富不习文穷不学武,如幽州这般的穷乡僻壤十几年也难出一个武道宗师。
但鸦窝里也有出凤凰的时候,江左扶山郡便出了一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祁连山庄。
其庄内号称门客三千,老庄主秦学鸿百岁高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为人豁达直爽,年轻时广结四海,给祁连山庄攒下不少香火情。此后循循渐进几十载,才有了祁连山庄如今的深厚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