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穿心思的李长安也懒得遮掩,坦言道:“眼下无非就是两条路,要么掏空家底收买朝廷,要么拚光家底
背水一战,向死而生。当然,就算让你们祁连山庄侥幸杀出一条活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秦先生打算走哪条路?”
秦修竹淡然笑道:“王爷仍是不信在下?”
李长安险些忍不住翻白眼,好笑道:“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秦修竹沉吟片刻,兀自点头道:“事已至此,也不瞒王爷,祁连山庄乃是楚先生早些年布下的一颗棋子,秦修竹亦是先生名下弟子。前些年先生途径幽州,与在下见过一面,当时先生便言明,若王爷插手此事,在下便可放手一搏。这些年其实老祖宗一直对长房有怨气,故而将唐菀远嫁江东,仅是为了报復我,如今羡儿回来,老祖宗定不会手下留情,小女若有半点闪失,九泉之下我如何有颜面再见她。”
言及此,中年男子神色动容,长身而起,俯首作揖,不卑不亢道:“秦修竹不惧一死,只求小女平安!”
不知何时,秦归羡已是满脸泪水,她呆愣望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父亲,嘴唇颤抖,哽咽无声。
天空中一隻雪白鹰隼朝此处俯衝而来,轻盈落在玉龙瑶的胳膊上,摘下竹筒中的密报,玉龙瑶扫了一眼,俯身凑近李长安身侧道:“公子,他们要进城了。”
秦修竹脸色微变,低声问道:“可是朝廷的兵马?”
李长安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你想借北雍扶持二小姐也不是不行,可总得拿出点诚意,秦学鸿一心想讨好朝廷,眼下就算倾家荡产想必他也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有郡守高庭祖在背后给他正大光明的撑腰,祁连山庄东山再起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且楚寒山在幽州布下的棋子并非祁连山庄,只是你秦修竹而已,与整个商歌朝廷为敌,楚寒山没那么蠢。”
中年书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平静如水。
李长安笑了笑,半讥讽半挪榆道:“我听说秦学鸿那老不死的家伙离证道只差一步之遥,你胜的过他?”
秦修竹笑的风轻云淡,隐隐透着一股桀骜,“祁连山庄在我手上二十多年,王爷以为仅凭老祖宗的威望便能壮大至此?那座藏书三万余册的登鼎楼,哪一本武学秘籍不是在下费尽心思得来的?若非家底殷实,光是养活这上千门客寻常江湖宗门早已独木难支,可这银子哪一颗铜板不是在下苦心经营所得?秦修竹不是什么圣人,也学不来一笑泯恩仇的英雄气概,权势既在手,总得为自身留一条后路。”说到此处,他悄然收敛起了那一丝得意,轻叹道:“少年时,曾在书中读到过一句话,吾志胜凌云,欲上九天。”
李长安微微皱眉,半晌没有言语。
秦归羡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她方才听到了什么,这个被山庄视为耻辱,文不成武不就的父亲竟大放厥词要单枪匹马去挑衅那位入归真境十几载的老祖宗?
良久,李长安问道:“除了秦学鸿,山庄内还有几人拿的出手?”
秦修竹平淡道:“我弟弟秦修远,不过既然王爷已披荆斩棘开了路,那秦修竹就为王爷斩草除根。”
李长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