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宦官出其不意,在二人左右夹攻之势中,忽然将矛头指向气息不稳的不孤,饶是李长安的剑再快,也隻来得及救下一人。万幸红袍宦官势头急转之下,亦隻伸出一指,黑雾萦绕的指尖分明撞在剑身上,撞出的气机却打在不孤胸口,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李长安这头亦不好受,握剑的手虎口处鲜血淋漓。
红袍宦官不打算给二人喘息的功夫,指尖黑雾汹涌溢出,两指捏住不公剑尖,黑雾顿如游蛇缠绕游走。
“李长安,我说过,要亲手杀你。”
红袍宦官侧身欺来,另一手朝着李长安的眉心,一指点出。
李长安纹丝不动,神情丝毫不惧,反倒横眉怒目。须知,自打练剑以来,没人可以徒手钳住她的剑,今日之事简直奇耻大辱!
红袍宦官隻感觉指尖传来疯狂颤动,剑气之盛,闻所未闻!
收手已然晚矣,指尖触及眉心的一瞬,两根手指已离剑身而去,带着丝丝缕缕的血雾高高抛向空中。紫金之气光芒万丈,隐约有龙吟之声,黑雾奋力挣扎,最终敌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红袍宦官整个人宛如被一记重拳砸入地面,大地龟裂破碎,尘土飞杨。
李长安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狞笑出声。
“我师父曾教我,若有人不服便打到他服为止,老阉人,这干坤一剑,你他娘的服不服!”
红袍宦官面朝下,四肢张开,像个王八一样趴在坑里,一动不动。
直到此时,被漫天剑气搅烂的古树枝叶才簌簌落下,犹如提前下了一场冬日枯雪。不公古剑一声翁鸣,剑身青芒忽明忽暗,似活物一般一呼一吸。飘落在剑身周遭的树叶无一能靠近一寸,便统统化作了齑粉。
不孤咬着牙,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目紧盯着红袍宦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方才她若全心全意操控雪狼白矖,尚有一战之力,结局不止于此。可白矖是她唯一心神相通的灵兽,她不能也不敢放手一搏。今日若李长安不出现,就算以两个百年宗门为代价,她也要带着师徒二人逃出去。
白矖衝着红袍宦官的方向,呲着獠牙不时发出低呜声。狼背上的不悔有些按耐不住,旁人兴许看不出端倪,但在她眼中一切都清晰无比。不孤伤势不轻,衰败的气机之下隐隐透着猩红血气,若非有强大内力支撑,恐怕早已五脏俱损。李长安虽面上看着只是受了些轻伤,但体内气机已如破堤之江,一而衰再而竭,所幸丹田有一团紫金龙气护住,才未彻底一泻千里。
可那以一敌二的红袍宦官,整个人都裹着一层死黑之气,即便背脊受到重创,仍不见丝毫溃败之色。且黑雾正由双手逐渐朝身躯游动,越发浓烈。
不悔心下大惊,脱口而出:“李长安,当心脚下!”
话音未落,一团黑雾如小蛇一般破土而出,蛇头犹如一柄尖刃由下往上激射而出。李长安躲闪不及,也懒得躲闪,一剑朝着黑雾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