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两颗铜板,老儒生摇头失笑,拎着草药优哉游哉出了城,“罢了,金头银尾草也算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当咱两这些年送的交情,老夫勉强收下了。”
马车停在巷子口,下来两个样貌俊秀的年轻公子哥,仅从衣着打扮上看便能分出这二人的主仆身份。一位锦衣华服头戴冠玉腰间系有两挂香囊玉坠,另一位则一身文士衫头顶木簪颇有几分出尘气态,与身前那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相较,看起来更为年少。
走在身后的文士瞥了一眼刚从马上下来的几名扈从,低声道:“世子,咱们还是先礼后兵为妥。”
公子哥沉吟片刻,道:“也好。”
吩咐扈从马车在巷子口候着,二人并肩朝小巷内走去。
这条巷子左右不过十来户人家,石砖青瓦的就一户,十分显眼。
文士抬手指着那户鹤立鸡群的院墙道:“世子,那女大夫就在那家隔壁。”
公子哥忽然笑了笑:“来此之前,父王说那王氏女子与李长安私下交好,要咱们小心行事,切莫触了北雍新王的霉头。正所谓小人之心不可有君子之器不可无,本世子原本便没打算强人所难,只不过在本世子眼里这世间万物都可用金银来衡量。少甫,你说说看,那位新赐封的女王爷会给咱们开出多大个天价?”
文士垂眸低头,淡然一笑道:“一千万两。”
公子哥面露讶异,“这么少?”
“黄金。”
二人停步在院门前,大门敞开着,今日日头好,院内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在铺晒草药。年纪更大的那个手臂上颤着白布,手里动作有些吃力。瞧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少女停下手中活计,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碎屑,走过来问道:“你们找谁?”
文士尚未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嗓音。
“二位可是来寻本王的?”
素来沉默寡言的陆沉之从隔壁院子过来便接了李得苦的活计,帮着行动不便的王大夫继续铺晒草药。
李得苦趴在王大夫家的墙头上,只露出半个脑袋朝自家院子里张望,十足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墙根下,腰间黑白双剑的白衣女子双手抱胸,倚着墙闭目凝神。
看了一会儿,李得苦蹲下身小声道:“师姐,那两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是什么人啊?”
素来言辞简练的洛阳干脆道:“不知道。”
但李长安显然知晓的很透彻,可恶的是,在她过来避嫌之前,竟半个字也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