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可不是只会隐忍的大家闺秀,更不是不识大体的乡野村妇,她浅淡一笑道:“好,她若说的是假话,我便一剑杀了她,她若说的是真话,我便杀了你俩。她不是想与你做对苦命鸳鸯么,我成全她。”
莫名其妙惹祸上身的李长安呆愣在原地,心中暗自打着算盘,一会儿那婆娘若是满口胡言,她就先洛阳一步宰了她!
洛阳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径直上前打开院门,将仍站在外头半步未动的女子请了进来。
院内的言谈,女子显然都听去了,一进门便朝二人大大方方施了个万福,娇笑道:“奴家不知二位如此亲近,方才都是玩笑,失礼之处还望二位莫要怪罪。”
李长安一颗心落了地,尚未平稳,那女子又道:“不过奴家却是与李公子相识已久。”
天底下只有两类人知晓“李公子”这个称谓,一是青楼楚馆的女子,二是一甲子前便与李长安相识的旧友。
女子自称奴家,但看穿
衣打扮又不似风尘女子,且身上隐隐透着股凌厉之气,绝非普通人家能养的出来。细细瞧来,倒更似江湖中人。
洛阳冷眼一瞥,李长安心下会意,只能硬着头皮道:“姑娘年纪轻轻,样貌不俗又冰雪聪明,怎的尽说胡话?我出崖不过三年,何来的相识已久?”
女子掩嘴轻笑:“怪奴家没讲清楚,论起来,该是莲花宫与李公子相识甚久。”
女床山,莲花宫!?
李长安脸色微变,似是记起了不好的回忆。
“叶犯花,你还有胆子自己找上门来?”
洛阳与李长安闻声转头望去,就见玉龙瑶一手托着一个木托盘,站在灶房门口,气势汹汹。一点儿瞧不出是刚被人间烟火熏陶出来的厨娘,手里的饭菜更似刀剑,仿佛随时要杀人。
李长安悚然一惊,望向那女子道:“你就是长安城里那个年年评花魁,年年输给李相宜的花见羞叶犯花?”
难怪姿色不俗,胭脂评名次仅在李相宜之后。“花见羞”据说是某位状元郎一掷千金亲眼目睹了她的花容月貌后,给她取的雅号,说俗也俗,说雅也雅。只不过比起出淤泥而不染的雪狮儿,到底还是俗气了些。
身着一袭大袖紫衣的叶犯花好似全然不在意,嘴角噙着笑道:“玉娘子,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倒马关那檔子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偌大一个流沙城的女城主,与我区区一个不过百人的小宗门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