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是来叙旧的薛东仙站起身,终于道出了此行目的。
“我来有一事要告诉你,耶律楚才请你走一趟流沙城,至于何事,见到了人你便知晓。还有,东安王眼下不会取你性命,他留着你是打算将你当做一份厚礼送给那位西域女法王。你若要逃,就赶紧想法子。”说到此处,薛东仙顿了一下,嘴角翘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叶犯花明日便要回莲花宫,她与东安王府不过互相谋利,算不得多忠心。你若放的下身段,不如去她那说几句好话,兴许她一高兴就带你出去了。”
李长安嘴角一抽,厚着脸皮道:“你既能轻易出入,为何不干脆把我一并带出去,在下一定铭记姑娘的大恩大德。”
薛东仙轻哼一声,不屑道:“你的大恩大德,我受不起。”
言罢,她转身走向屋门,忽的脚下一顿,回头道:“雾峰老祖不日便下山,李长安我不希望你死的太早,趁此之前,你最好去见耶律楚才一面。”
“雾峰老祖是何人?”
回答李长安的是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以及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走出没多远,薛东仙在一根廊柱边停下脚步。
叶犯花从廊柱后探出半个身子,笑颜如花:“多谢你替我费心,若有一日我与她成了好事,我定给你备一份大礼。”
薛东仙看也不看她,面无表情道:“不必,我也并非为你说话,下次管好你的耳朵,若再偷听,我就让你去巫铜关风流快活。”
女子娇笑一声,转身便没了影。
薛东仙冷哼一声,继续前行,淡淡留下一句话:“活了百来岁,还没活明白。”
样貌普通,素雅长衫,身形圆润,浑身上下都看不出半点贵气的东安王坐在荷花池边的小竹凳上,脚边鱼篓空空。
一旁年轻俊雅的文士,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塘水面,东安王瞥了一眼他脚边的鱼篓,一条,两条,三条……
东安王伸腿碰了碰文士的脚,拿眼神示意:“诶,少甫……”
年轻文士会心一笑,弯腰将二人鱼篓替换了位置。
年过半百的东安王乐的像个孩子,感叹道:“东吴若有你一半贴心,本王就知足了。”
文士垂眸,轻声道:“世子很好,王爷无需担忧。”
水面涟漪轻荡,竿头猛地一沉,东安王眼疾手快抓住鱼竿,正要发力拉起却顿感手中一轻。收回丝线,才见头端空无一物,叫那狡诈鱼儿偷饵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