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年轻女子如此坦然,姜岁寒不禁有些脸红,别过头小声道:“本宫几时说不信你了,多此一问。”
程青衣嘴角微扬,没再多言。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养神殿附近,姜岁寒不由得停下脚步,隻远远凝望。
“青衣,有一事憋在我心中许久,父皇不许我与任何人说。”
“那便不说。”
姜岁寒回头望着她,无奈道:“你怎半点不知安慰人?”
程青衣好似想了想,道:“那殿下说说看,臣权当没听见。”
姜岁寒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最终叹了口气道:“其实早之前,父皇便下了份密诏,嘱咐我等她死后再赐死那人。”
程青衣何等才思敏捷,一念之间便明白话中那人是谁,于是道:“殿下,于心不忍?”
姜岁寒微微摇头,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我曾旁敲侧击问过松柏,她说贪生之人尚可救,求死之人救不得。”
程青衣走在她的身侧,轻声道:“殿下,这些话,回去臣就不记得了。”
姜岁寒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
——————
早早候在宣仪门外的臣子们虽扑了个空,但大都留了个心眼,各自命仆从继续留守,以便第一时间知晓宫中变化。
离五月初五还有一旬的时日,此时就好比开战前夕,人人惶恐不安。
但整个长安城唯有一人心境祥和,甚至尚有闲情雅致在自家院中赏花。
仆役一路小跑进了庭院,躬身道:“郡主,宋公子到了。”
姜孙信将裁减好的花枝插入瓶中,道:“让他进来,顺便把这个送进宫,给殿下。”
仆役小心接过花瓶,应声离去。
姜孙信看也没看走进院里的宋寅恪,一面擦着手,一面吩咐女婢收拾桌面。
一副羸弱书生模样的宋寅恪也不见外,行至跟前,作揖道:“见过郡主。”
姜孙信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府中,不必拘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