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身为酒肆老板的中年汉子似是习以为常,抱来一坛酒,加上几句不温不火的劝慰话,便兵不血刃的平息了这场江湖纷争。
先前最不服气的那人仍有些意犹未尽,干掉一大碗酒,扯着中年汉子道:“掌柜的,你说说,咱们这些既无机缘又无宗门的小鱼虾,不靠拳头不靠手中刀剑,还能靠什么闯出名堂?那青衣魔头是丧尽天良,可你看看眼下谁敢去她跟前说个不字?”
看着有些醉意的年轻游侠儿,中年汉子笑脸温和道:“我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当不得一声掌柜,我倒是觉着这位兄弟的话有些道理,拳头硬是没人敢欺负你,但也不能仗着拳头比别人硬就欺负别人不是?都说那青衣魔头像一个人,那人的下场如何,诸位闯江湖的英雄好汉总比我这个升斗小民清楚的多。”
“你说的是……那个北雍藩王,李长安?”
酒肆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酒肆老板娘,中年汉子的媳妇儿,端着一壶酒和一盘酱牛肉从后堂出来,不知不觉间化解了这份尴尬。
为了生计而抛头露面的妇人瞧不出所谓的风韵犹存,平平无奇顶多算清秀的样貌如小村庄里走出来的小娘一般朴实,她也从不刻意展露风情撩拨那些饥渴汉子兜里的铜板,举手投足与她的人一样淳朴无华。
将酒肉放在那名容貌有损的年轻公子面前,许是怕方才的吵闹惊了这位客客气气的年轻人,她柔声道:“公子莫怕,吵吵闹闹在咱们这儿是常有的事,有我家男人在就出不了什么乱子。”
年轻公子始终低着头,斗笠沿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那道横在整张脸上的丑陋刀疤,轻声道:“多谢夫人,不碍事的。”
一声夫人,让妇人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温柔笑意,她低了低头道:“那公子慢用。”
年轻公子吃的细嚼慢咽,一半酒肉下肚,那些江湖游侠儿便已离去,酒肆里就独剩那年轻公子,于是收拾完残局的中年汉子坐在另一边的长凳上,盛了一碗酒缸底下的糟粕犒赏自己解解乏。妇人心有灵犀的端来一盘炒花生,低声嘱咐了一句,便回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