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拿眼神示意女儿去清洗,孟春禾看了看娘亲,又怯生生看了看李长安,没有吭声,独自走到岸边打水洗脸。
孟姑这才开口道:“王爷,民女虽是妇道人家,但不是不知理,后头的路程能走快些就走快些,还请王爷不必有所顾虑。”
李长安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就多谢夫人体谅。”
孟姑微微摇头,没再言语。
一行人马再度上路,临行前李长安吩咐不必刻意销毁痕迹,蒋茂伯与楼解红相互对视,各自心照不宣。言下之意很明显,昨夜他们家王爷不仅大开杀戒,且将对方斩尽杀绝,杀的连追都不敢再追。蒋茂伯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位魔教教主,但转念一想,若应天良闻风而来早该来了,到现在仍未现身多半是来不了了。那些倒了血霉的魔教弟子要怪也只能怪情报有误,恐怕应天良也没想到李长安出了京城竟原路返回了荆州。
三骑照旧在前开路,骑不了马的吴甲归坐在驾座边,所幸驾车的人换了蒋茂伯,她得以靠着车壁小憩。楼解红随行在马车边,以免她熟睡掉下车去。李长安则依旧垫后,身边一骑换成了田禹。中年汉子以往时常熬夜钻营,倒是习以为常,虽一夜未眠,精气神仍旧如常。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扈从,经历一夜后,好似都对李长安起了好奇心,时不时便有人假装戒备四周朝后头瞥来一眼,那些眼神满是仰慕与炙热。
李长安不以为意,被受波及的田禹却浑身不自在,但煎熬了十几里地,他也没憋出个好话头,倒是李长安善解人意的替他解了围,先开口道:“我知道二师傅多半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收吴甲归,不过这孩子有些铸匠底子,上手应该不难,到时候得赶在战前将几十万把新刀分送到各个军营里,她也能帮上一些忙。至于要给她一个什么身份,就全凭你这个总督造做主,不用过问王府。”
田禹犹豫了一下,为难道:“少将军,田禹不知当不当问。”
李长安心知他要问什么,好笑道:“讲。”
这一笑,田禹就转过弯来了,憨厚笑道:“田禹明白了,先前眼拙未瞧出吴小兄弟是个女子,让少将军见笑了。”
李长安眯眼看着他,道:“你也没看起来那么老实嘛。”
中年汉子挠了挠头,笑的人畜无害。
李长安微微一笑:“也好,如此我才放心,往后你家那位二大爷捅出什么乱子来,还有你在后头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