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却当真不客气,看了一眼刀,问道:“这把凤霞刀我认识,它的主人我也相识,不知为何此刀在公子手中,还请公子如实相告。”
李长安微微一愣,这天下还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哪儿都有冤家路窄的时候。可她若当真与南泉柳相识,昨夜怎隻字未提?但转念一想,李长安又觉着不对劲,若定风府这位大小姐与拾刀庄有交情,那帮老少何必费尽心思来跟她套近乎?难不成这两人私下里有什么不可与人言的……
李长安抬眼看去,那双眼眸又异常平静,于是道:“不瞒姑娘,刀是在下借来的,此番前去龙泉山庄,其一便是为了还刀。姑娘若是不信,到时自可当面询问。”
江秋却沉吟片刻,微微摇头道:“不必,我只是……随口一问,公子莫放在心上。”
言罢,江秋却没再多留,告辞离去。
李长安坐在床沿,一头雾水,特意送药来探口风,这叫随口一问?但看江秋却表露出来的神情,好似与那位南女侠也没太深的交情。
李长安扶额苦笑:“女子心思,海底针呐。”
说什么女子更懂女子,那都是明白人用来诓傻子的,有的女子你就是想破了天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就好比,世上没几人猜的透她李长安,而她也永远猜不透那个白衣女子一样。
夜里,李长安管渡子要了壶酒,几盘爽口下酒菜,渡子自作主张送了一条刚打上来的鲜鱼,李长安果然没让他失望,又赏了两块碎银子。临走前,顶着红肿鼻头的渡子不死心问了句公子要不要尝尝咱们船上的特色菜,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都有,手活□□都好,不满意不要银子。李长安冷冷斜了他一眼,说自己练的童子功,以后是要上山修道的。渡子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没再多费口舌,白日里他可是瞧见了,那伙穷酸宗门里的貌美女子进了这家伙的房门。看上人清白姑娘就直说,瞎扯什么鬼话。
渡子走了没多久,李长安正吃着喝着,门外又来人了。敲门敲的不缓不急,但一直没出声。李长安暗自好笑,以为是渡子口中的特色菜自己送上门来了,便没打算理会。可门外的人耐心十足,敲一下停一下反覆如此,就是不肯走。
把渡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李长安一面从怀里掏银子,一面起身去开门。女子不论何种缘由沦落风尘,终归是苦命人,李长安想着给些银子打发了便是,可一开门,没等银子递出去,那女子抬头嫣然一笑,她就愣了。
李长安下意识要甩上门,那女子动作更快,一闪身就扑进了她怀里,脚尖顺势一勾就带上了房门。
上一回同样的场景,是在寿陵小镇的宅院里,那时洛阳就站在她二人的身后,险些就一剑穿了心。时至今日,记忆犹新,怀里温香暖玉,背后可嗖嗖冒凉风!
李长安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力道不小,女子毫无防备,后背撞在门壁上,一脸幽怨的望着她,扯着衣袖泫然欲泣:“你这负心人,怎如此狠心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