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王府死士隐蔽在茂密枝桠间,他看着面前女子的妖娆背影,沉声道:“叶宫主,小姑娘若出了差池,你如何向王爷交差。”
女子咯咯一笑,道:“这不还活的好好的么,慕容冬青走火入魔,也跟废了差不多,你家王爷答应我的事,可以兑现了吧?”
死士呼吸急促了一下,强忍住心头怒意,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面泛黄的秘籍,丢给那女子。
女子随手翻了两下,转身正欲开口,却不见身后人影。
她转头又朝四人离去的方向望去,眼神中似有几分妒意,言语中却又透着几分快意,她喃喃道:“你就这般喜欢自食恶果么……”
两骑在夜色中催马狂奔,勉强赶在最近一座城池关城门前进了城,在守城卒不怎么为难的例行公事下,李得苦不得不破费了几两碎银子讨好通融。浑身行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两银子的重瞳少年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倒是那位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邋遢老头儿气的鼻孔冒烟,一路上嘴就没歇过,骂完衙役小吏,就骂官老爷,数着品级挨个往上骂,若非到了客栈,李得苦估摸这一晚上他能一直骂到前朝八百年去。
因为进城的晚,大多数客栈都到了打烊的时辰,一行人走了几条街才寻到一家正要关门上板的客栈。店小二眼神狐疑的打量了几人一番,正权衡着赚不赚这几两银子,背着青衣女子将三把剑都别在腰间的李得苦就十分懂事的给店小二手里塞进了几枚铜钱。只是不等店小二喜上眉梢,背后嗅出铜臭味的掌柜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也不管店小二如何不情愿,喜滋滋将打赏钱收入袖口,迎了四人进门。
眼看着煮熟鸭子飞走的店小二憋着气,自然没好脸色,把人领到客房就转身要走。李得苦赶忙喊住他,又塞了一小块碎银子过去,好声好气道:“劳烦小哥弄些饭菜来,不求多好,能吃饱就行,还有就是可否替我去最近的药堂请个大夫,我妹妹骑马摔了,伤的有些重,耽搁一夜怕出事,我这还有几块碎银子,权当诊金,若不够之后再补上。当然,小哥那份车马费也少不了。”
李得苦说着就从怀里又掏出几块大小不一的碎银子,店小二双手捧着接过,脸色瞬时晴空万里,满口答应道:“姑娘客气了,咱们这条街上就有药堂,不过最好的大夫在两条街外,小的跑快些也不耽误,这便去给您请。”
邋遢老头儿倚在门框边,看着店小二飞快离去的身影,啧啧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小鬼都绕道走,什么剑道宗师,还不如一块碎银子好使。”
李得苦一笑置之,走到床榻前,动作轻柔的把人放下。青衣女子脸色苍白的骇人,抹了胭脂刻意掩饰的红唇也露出了原本的青紫色,就显得更不似常人。
少年关上门,就在门边站着。邋遢老头儿走过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抱着剑去了窗户边,二人虽无言语,却分工明确,想来这般遭遇也不是头一回了。走了一遭鬼门关的李得苦到了此时已是身心疲惫,但一想大夫尚未来,便强撑着在床沿边坐下。
屋内沉寂了一阵,邋遢老头儿确保至少方圆五里没有追兵后,将目光转向李得苦,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李得苦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以前没名字,后来随师父姓李,取名得苦。”
邋遢老头儿嘴里小声念叨了两遍,啧啧摇头道:“以前姓李的就没什么文彩,亏得她还有个惊才绝艳的姐姐,给徒弟取个名字都取的这么没水准,难怪你这丫头空有一身上好的根骨却如此不济,当真是平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