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了看倚在大石上浑身是血的李长安,又看了看躺在一旁尸身冰凉的女子,秦归羡脸色霎时惨白,停在几步之外不敢上前。沈摧浪望向素来持重沉稳的于新梁,后者亦是心境起伏的厉害。反倒是修为最低的胡浪先回过神,一个猛扑跪在李长安面前,眼泪鼻涕顿时就下来了,丧如考妣的哀嚎:“王爷啊,我的王爷啊,您怎就……”
胡浪哭到半路,忽然没了声音,因为他瞧见李长安睁开了眼,正直勾勾的望着他,眼神如刀。
胡浪一下噎住,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颈,连气都不敢喘,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即变作喜极而泣的模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道:“王爷您没事儿啊,老天保佑,多谢菩萨佛祖,太上老君,三清祖师爷,神佛庇佑,多谢各路神仙大能,多谢多谢……”
李长安实在没气力骂人,就让他滚到一边儿去谢。
秦归羡如释重负,上前询问:“王爷,伤势如何?”
李长安坐直身子,仍是有些虚弱道:“放心,死不了。”
秦归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老人头颅,沉声道:“那咱们先回龙泉山庄,余下的事明日再说。”
李长安微微摇头:“我这幅模样就不回去了,庄子里有朝廷的眼线,更何况还有姜凤吟在,我若就此失踪也好过一身重伤回去。你让人回去取一套干净衣衫来,有什么事咱们就在这里说。”
秦归羡思附一阵,唤了胡浪回去取衣物,留下两名大客卿左右望风,而后在李长安跟前盘膝坐下,犹豫了片刻,才道:“来此之前,我在山脚下听闻婆罗门门主封不悔现身的消息,不如让我去……”
李长安出声打断她道:“不必了,她不会见我的,而且就算医好了我的伤,心病也无心药医。”
秦归羡似有些难以启齿,左右为难了半晌,仍是未开口。
李长安很是不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摧浪于新梁,二人皆是一脸羞愧,默然转过了头。
李长安问道:“出什么事了?”
身为祁连山庄的庄主,秦归羡隻得硬着头皮道:“有一事向王爷禀明,秦归羡有负王爷厚望,但凭王爷发落。”
此言一出,两名客卿亦是齐齐下跪,于新梁抱拳道:“我二人亦辜负王爷厚望,败于那青衣女子之手,恳请王爷罪责于我二人,莫怪罪庄主。”
李长安眉头微蹙,“青衣女子?慕容冬青?到底怎么回事,讲清楚。”
秦归羡面色凝重,沉声道:“今日擂台,按照先定谋划由沈爷担当开路先锋杀一杀各路宗门的锐气,可这青衣女子半道从天而降,仅一招便把沈爷打下了擂台,之后于先生上去讨教,同样未撑过半炷香,不仅如此,在场上百大小宗门,竟无一人是她的对手。或许有前辈高手不愿出手,觉着胜之不武,但王爷,你若不出面,这盟主之位明日兴许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