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低头看了看怀里,觉着还回去大抵会弄醒小丫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嗓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些,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东越五万陌刀骑北上?”
李长安沉默片刻,叹息道:“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得从长安城的眼皮子底下过,得有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由头才行。”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不过让这五万人马离开山阳城,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洛阳一针见血道:“怕人趁火打劫?”
李长安避而不答,又故技重施的转了话头:“那两位老北斗暂且离不得东越,不过对你有爱慕之心的两个硬骨头我可以安排,也免得他们成日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膈应你。”
洛阳微微眯眼:“膈应我?”
李长安心虚的别过目光,没来由想起当年在长安城,某次去勾栏听曲时,一个半桶水文墨的世家子醉酒后随口吟的一句诗,初苞待放不识香,一夜听春,不曾销魂也风情。说的便是那些新婚过后,初尝做为人妇滋味的闺秀女子,举手投足间不自觉便有了万种风情。如今李长安看洛阳,却是不仅销魂也风情,尤其是一笑一颦间,多少魂都得给勾去。
李长安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浮躁,人说小别胜新婚,她二人既是小别也算新婚,难免离愁。有一瞬,她也想不管不顾,绑也要把洛阳绑回北雍,隻有进了王府的大门她才安心。但依着洛阳总是以大局为重宁肯委屈自己的性子,下场肯定很惨。
李长安也不管是否会弄醒小丫头,轻手轻脚把小丫头抱了过来,伸手牵过洛阳,沿着湖堤往回走。
比起江南的冬雨湿冷,地处更南的东越气候更温和,拂面微风如秋高气爽,李长安感叹道:“以后去了北雍,这个时节就隻有寒风大雪,你会不会不习惯?”
洛阳嘴角噙着浅淡笑意:“以前在小天庭山下雪的时日也不少,不过你已入赘我王家,以后是要跟我回来的。”
李长安微微一愣,笑着道:“也好,到时候把王府都搬来。”
洛阳转头看她,“你舍得?”
李长安反问:“有何舍不得?”
洛阳低头看着十指紧扣的两隻手,没有言语。
临近湖堤尽头,洛阳轻声道:“长安,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