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年轻公子没与他计较,还给了他一个足够宽敞的台阶下,“不过眼下有帝师坐镇城中,城外有你道宗与坟山弟子,君子府的伍长恭石归海也在去龙石州的路上,更远的草原上还有数十个耶律一脉的部族兵马,相信少你一个凌霄真人也不打紧。”
台阶是够宽敞,就是免不得有些膈脚底。
黑袍老道神情复杂,低声道:“是贫道僭越了,望陛……公子恕罪。”
年轻公子轻笑道:“道宗一门为耶律家尽忠职守,从不曾有异心,我也一直看在眼里,听闻商歌皇帝曾封首阳山天师黄紫卿相,贵极一时,待此番回朝,我也不介意封你个青衣国师。”
年轻公子看了看老道一身不同寻常道家的黑袍,笑意促狭:“不然,玄袍国师也行。”
黑袍老道到底是心境远超常人的世外高人,当下仍旧心平气和道:“多谢公子抬爱,但公子应当知晓,修道之人从来志不在此。”
年轻公子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边女子,“你看看,大真人就是大真人,到底比中原那些牛鼻子更有觉悟,阿丑,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莫名与黑袍老道有些不对付的妙龄女子,微笑道:“公子说是就是,奴家哪懂什么修道飞升,俗话说三条腿的□□不好找,男人满大街都是,在奴家看来,都一个样,真神仙不好找,成日做白日梦的全天下都是。”
年轻公子哈哈大笑,黑袍老道眼神阴冷的看向女子,后者却视若无睹,甚至还有一些细不可察的鄙夷。
笑罢,年轻公子破天荒打了个圆场道:“上山之人志在飞升,下山之人志在登顶,人各有志,倒说不上谁笑话谁。不过临行前,老帝师劝我莫要在武道上一味强进,说帝王之志应在天下,应在功绩,而非自身。”
年轻公子轻声嗤笑:“道理是没错,可李长安离圆满仅一步之遥,虽然这一步能不能跨出还得看天意,但我怎能就此安心?或许对于一国之君而言,是否是陆地神仙不重要,但敌国若有一个随时可以御剑在你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剑仙就另当别论了。”
女子轻轻一笑:“公子是不想学长安城那位做缩头龟?”
年轻公子毫不掩饰道:“是啊,你想想,到时候李长安跟凌霄真人在天上杀的你死我活,而我只能在底下眼巴巴的看着,不说性命攸关不攸关的,那得多憋屈啊。”
女子的笑声如黄鹂清脆,传到老道耳朵里就格外刺耳。
女子渐渐收敛了笑意,偏了偏头道:“公子就不好奇,武评第四为何始终不为人知?那位知晓天下英雄豪杰的幕后之人,究竟想让谁坐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