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懂事的李薄缘闷了好半晌,才缓缓抬头道:“你为何不带我回家,还要把我丢在这里?”
李长安怔了怔,竟是有些手足无措道:“不是不带你回……去,只是府里有些乱,我得先回去收拾妥当了,再来接你。”署磁
李薄缘又不作声了,眼神左右飘忽好似在思量。
李长安小心翼翼道:“咱们不是说好了,明年过年还要放炮仗来着。”
李薄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重重点头:“好,那我替小长安护着姐姐。”
苏秦篆二人相视一笑,李浅轻声道:“王爷放心,我二人定会悉心照料。”
这夜,李长安领着李薄缘在竹林先生的独门小院住下了,好不容易哄了小丫头入睡,李长安轻手轻脚出了门来,走到院里就见那位女先生在廊下煮茶赏雪。
李长安也没客气,径直走到旁边坐下,女先生递来一杯温热的清茶,嗓音清灵:“属下有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白日里李长安突然来访,着实将女先生惊了一跳,但也没多言,就说领了个小丫头来借住一段时日。而后走的也匆忙,便有了正堂那一出闹剧。
李长安啐了口茶水,微笑道:“先生想问,那小丫头究竟是我什么人?若重要为何不自己带在身边,若不重要为何又放在你眼皮子底下照看?”
女先生低垂眼眸,笑意淡然。
李长安笑了笑,自问自答:“自然重要,而且很重要,但如今北雍的官场局势比起这座小小的书院严峻的多,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世家子弟是如何在同窗面前仗势欺人,她们的祖辈父辈便是如何在同僚面前蛮横跋扈,我要去做的事让那丫头见多了不好,至少在她这个年纪,读读书练练字,偷懒不做功课才是正经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女先生起身到屋内拿出一份名册,递给李长安道:“这是书院学子的身份名录,祖上三代皆详细在册,请王爷过目。”
李长安翻看了几页,苦笑道:“说是去其糟粕,可若真去了,也留不下什么好东西了。”
女先生眉头微皱:“王爷此时若大动干戈,空出来的官位还是优先当年那些赴北士子为上策,若执意推陈出新让女子入仕,恐后患无穷,还望王爷三思。”
李长安靠在椅背上,双手拢袖,懒洋洋道:“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么多学子当中,不是谁人都可以成为林白鱼,这个道理本王明白。况且如今就算是林白鱼,也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才能站稳脚跟,本王不急,先生也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