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是为何,而不是那个人是谁,就像她都知道一般,只求死个明白。
薛东仙手中一顿,抬了抬头,轻轻一笑,便胜过娇花无数,“耶律楚才三人入境中原,你明明早已知晓,为何不说?”
在众人面前已有当年玉娘子风姿的屈斐斐骤然脸色煞白,好似一下就被打回原形的小妖精,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但她竭力握住,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的青楼丫鬟。
屈斐斐紧咬下唇,没有吭声,她只是不甘。如今这条路,是李长安逼迫,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做人上人,便做人下奴。
“她与我说过。”
提着枪的陆沉之迎面走来,看样子似是刚练完枪回来,凑巧经过,又凑巧听见了二人的言谈。
“薛姑娘大抵是误会了,前两日她便私下与我提及过此事,但最近城外的马匪不安分,耽搁了。”
屈斐斐见过两拨人马对峙时剑拔弩张的场面,可此时此刻,这二人虽未曾刀枪相向,气氛却尤为剑拔弩张!
不大的小庭院内,寂静无声,偶有风沙悄然穿过。
也不知是谁先退让了一步,大汗淋漓的屈斐斐险些瘫软在地。
薛东仙忽然眉头紧皱,抬头望天,陆沉之虽稍迟缓些但也同时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气机,隔着很远,似有若无。
“我去看看,陈大人就劳烦陆姑娘了。”
言罢,薛东仙身形一闪,长掠而去。
别无选择的陆沉之握了握手中的长/枪,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当小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屈斐斐缓缓蹲下身,伸手抱紧了自己,死死盯着那朵不知何时已支离破碎的娇艳花朵。
险些,她就成了它。
过了许久,她不再颤抖,她起身走向墙角,拿起一把铁铲,快步走到花圃边,疯狂的,一下一下砸烂,拍烂那些曾经被她精心呵护的花朵。
如同玉娘子曾经说过的一样,这里养不出娇滴滴的花骨朵,也从不需要。
倘若真有那一日,她不希望那个人是薛东仙以为的李得苦,而是那个曾经让她绝望又重新给了她希望的李长安。
一道黑影一掠出城,奔向二十里外的一处荒漠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