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报信的两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
老儒士猛然拍了一下脑门,懊悔不及道:“早知道当初在龙泉山庄就该与那秦庄主拉拢拉拢关系,好歹留个宗门信物,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正当众人踌躇不前时,一骑快马如利箭般从旁呼啸而过,热心肠的马夫后生站起身就衝着那个青衫背影大喊:“前边的公子快停下,有人拦路,过不去了——”
那一骑奔出了几丈远好似才听见了呼喊声,转头朝一行人望了一眼,而后犹豫了片刻,拨转马头折返回来。
待那一骑走近,众人脸上皆是惊艳之色,就连阅人无数的老儒士都流露出极为讚叹的神色,年轻后生则是吓的不轻,语无伦次的道歉:“对不住,这位……姑娘,方才是在下一时眼拙……”
时隔三秋,已不是当初那个刀疤脸游侠儿的李长安一笑置之,他们虽没认出她来,但李长安却隔着老远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正是昔日在泪罗江渡口遇上的定风府那一行人。
李长安看向浑身裹了个严实的老儒士江映松,笑道:“老先生这是打哪儿来,欲往何处去,可需要我帮忙?”
到底还是江映松眼睛毒辣,几个年轻弟子还在那副好皮囊上流连忘返时,老人的目光已落在了李长安腰间的那柄雍刀上。
江映松不答反问:“姑娘可认得老夫?”
李长安原本想随意扯个谎,但依着老人的缜密心思,到时候隻怕会弄巧成拙,于是干脆笑而不语,让老人自己去猜。
江映松思量了片刻,好似无果,又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李长安没有说出全名,隻道了姓氏:“姓李。”
在北雍李姓十分常见,但江映松不愧是学问大家,才思敏捷瞬时便恍然大悟,隻是瞧见李长安递来的眼神,旋即便打消了下车参拜的念头。
一行人继续前行,路过关卡时,守卫的骑卒见李长安佩有雍刀,隻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番,便放了行。
江映松倚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颠簸,脸色显然不太舒坦,此次偶然相逢老人全然没有以往那般趋炎附势的姿态,隻如同老友重逢似得淡然道:“老夫见李姑娘面善的很,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策马在旁的李长安微笑道:“兴许有过一面之缘。”
江映松偏了偏头,“那老夫的身份,想来姑娘已经知晓了。”
李长安也不掩饰,“听旁人提过几嘴,算不得很了解,但老先生来此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不过我想,老先生约莫也不在乎那点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