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标长变成都尉的赵魏洲拎着打包好的酒肉出了酒楼,一脸谄媚的掌柜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外,临走前还不忘卖一番殷勤,说多亏赵将军这些时日照拂,小店营生才得以蒸蒸日上,下回再来分文不取,权当小店一番心意,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酒楼掌柜一口一个将军,十分诚恳,丝毫没觉着自己言辞不当,赵魏洲也没当面点破,那些年刚入行伍时吃了不少苦头,再如何一根筋也总要学会些弯弯绕绕。
沿着小巷七拐八拐,赵魏洲来到一座小院门前,抬手叩了两下门,发现虚掩着便径直推门而入。赤膊上身的洪士良在练刀,神情十分专注,看也没看拎着酒肉的不速之客。赵魏洲似习以为常,抬手打了个招呼,轻车熟路从屋内搬出桌椅摆上酒肉,默默喝完一碗酒水,洪士良才收刀坐了下来。
赵魏洲斟满一碗酒,递了过去,洪士良仰头一口饮尽。两人喝酒的次数不多,但从不碰杯,与外头传言的莫逆之交,大相径庭。
隐约有了几分大将之风的赵魏洲先开口道:“最后一批从流沙城送来的两千多人,差不多也到了能够上阵杀敌的程度,关将军的意思是什长标长甚至校尉都可以从那群人里自行提拔,但都尉以上还得从瘦驼县原驻军里挑选,先前让你草拟一份名册,如今可有了结果?”
洪士良毫不客气,丢了块酱肉进嘴里,冷笑道:“那不就是从我的人里挑选,当真是关将军的授意?还是那人的安排?”
赵魏洲愣了一下,“谁人?我不知道。”
洪士良喝了口酒,盯着他道:“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姓关的跟你一样,都是那人安插在上西道的眼线,不若凭着你二人的靠山,足够去朔方郡捞个实权将军,为何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受气?不就是那人不放心,怕我洪士良背地里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