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黑马的骑军中走出一骑,身形魁梧,提了一杆长枪,径直来到李长安身侧,也没抱拳,只是微微点头:“所幸王爷安然无恙,不然末将就得效仿顾袭当年,去倒马关杀他个七进七出了。”
李长安不置可否,问道:“赵魏洲那支骑军伤亡如何?”
正是玄甲铁骑主将的曹十兵轻叹了口气,“末将还是来迟了一步,否则就不止是活下来四千多人而已。”
李长安微微摇头,“已经很好了,她们呢?”
曹十兵转头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两位姑娘暂无大碍,只是有些力竭。”
李长安轻轻点头,没在言语。
这位在北雍王面前素来中规中矩的四王将,提了提手中枪,举目望向倒马关,轻声笑道:“王爷,可还能再战?”
李长安心下会意,拨转马头,面朝北,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请将军,随本王再走一遭倒马关!”
任何时候都沉稳如山的曹十兵,此时胸口不禁涌起一股豪气,重重一抱拳道:“末将尊令!”
李长安猛然一夹马腹,提起长枪,直奔向倒马关,和那即将到来的呼延精骑。
雪地上奔腾起一股黑色洪流,气势如虹。
被留在原地等候的六千流民骑军,不知谁先哼唱起了那支独属北雍的曲子,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开始哼唱。
雪落无声,天地之间却有悲歌幽幽传响。
似是在为那些战死的袍泽送行。
十年硝烟走风沙,孤城不闻万鬼哭。
边关儿郎半生死,谁家女儿素手洗血衣。
……
李家马卒裹尸还,看那老翁坟前无酒祭。
大风起啊,敢问天地多少少年凌云埋入了土!
……
少年郎哟,莫叫那马背无人归。
小娘子哟,莫藏那心思他不知。
……
你且来看,是谁在那敲战鼓。
你且来听,是谁在那说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