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李长安老老实实躺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句:“若是我被毁了容貌,你会不会嫌弃?”
洛阳看着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淡淡道:“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前半句很中听,后半句就当没听见吧。
安静了片刻,洛阳抬手抚上那愁容不减的眉宇间,问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
李长安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轻轻摩挲,忧心忡忡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先前李相宜一直在关外,尚不知晓李柔珠去了北契,虽说这母女二人看着疏离寡淡,但终归是血脉相连,李双梅一走,李柔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倘若明年东线开战,李柔珠的谍子身份可能随时被挖出来,但眼下这处暗庄还不能撤,也没人可以代替。”
李长安苦笑了一下,“往小了说,李柔珠隻是商歌朝廷原本安插在东安王府的一颗棋子,隻不过被北雍策反了而已,但怕就怕李相宜自己有赴死的觉悟,却见不得她母亲身死异乡。”
李长安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洛阳的怀里,闷声道:“我这个北雍王是不是很没用?”
洛阳一反常态,拥紧了怀里的人,言语中似带着一丝怒气,“谁敢说你没用,让他也去橘子州杀个来回试试!”
李长安噗嗤乐了,“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安慰人。”
然后腰间又被拧了一下。
隔日一早,李长安领着一行人辞别竹林先生,走时李薄缘很是依依不舍,不停的朝站在大门前的竹林先生挥手道别,但一转身,这小丫头跑的比谁都快。
下了山,四骑一狼往北雍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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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北雍的官道上,一行三十骑驻马在三州交界处,这些人皆是江湖打扮,人人负剑,气机绵长。
一名负剑老者看了看身边衣着与将门子弟相似的年轻女帝,开口道:“陛下,前边不远便有渡口,若走水路,至少可快上三四日的脚程。”
姜松柏淡淡瞥了眼这名王越剑冢的冢主,似笑非笑道:“你是怕有人刺杀朕?”
负剑老者正是四大宗师之一的陆明阳,韩高之死后,这位剑道大宗师已是江湖上公认的四大宗师之首,当然这是没把那个西北藩王算在内,即便如此,加上身后二十八名枯剑士,当今世上没谁敢在他陆明阳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行刺。除非是西北藩王,或是那位东越楚狂人亲自来。
陆明阳捻须轻笑,胸有成竹道:“陛下说笑了,王越剑冢身负陛下安危的重任,虽不惧江湖宵小,但谨慎行事总归没错,即便青州有人意图不轨,有老夫与二十八名枯剑士在,想要脱身也是绰绰有余。”